“別聽他胡說八道,區區蚩尤之血,何足掛齒,有老夫在此,包你平安無事。”
梁姓老者見他在此起哄,不由有些發怒,“住口,蚩尤之血非同一般,老師當年曾經說過,蚩尤之血乃是至邪至煞之物,不可莽撞,稍有不慎隻會令其失去控製,輕者心智受損失控,重者當場送命,千萬不可胡來。”
然而,那姓祝的老者白眼一翻,顯然沒有將他的話放在眼裏,“你自己沒有把握,是你道行不夠,醫術不精,你怎麼就知道我治不了?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你非我,焉知我不行?”
那姓梁的老者不願跟他爭吵,當下大袖一擺,“好,好,你治你治,我不管了。”
誰知,這一句話說出,那祝老頭登時心中一喜,抓住雲凡的手,道:“好啊,老東西,這是你自甘服輸,哈哈!”
“放屁,我什麼時候說服輸了?”
梁老頭正要反駁,卻見那祝姓老頭拉起雲凡的手,一麵大笑一麵大步遠遠的去了。不過,雖然他隻是大步前行,雲凡隻覺耳邊風聲瑟瑟,瞬間便沒入了左邊不知何時已經被弟子們重新搭建起來的草屋之中,也許是他們跟隨這兩個“活神仙”時日已久,早已對這門“功夫”嫻熟的不能再嫻熟了吧。
看著祝老頭拉著雲凡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南宮燕和劍心不由緊張起來,剛要追了上去,卻聽梁老頭道:“你們放心吧,我師弟雖然行事魯莽,醫術、道行跟我比起來稍微差些,但絕不會拿人的性命開玩笑的。”
楊逸三人聽了,一顆七上八下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隻聽那姓梁的老頭又道:“不過,我倒是想知道,他體內的陰寒之氣是從何而來?照常說來,身懷蚩尤之血之人絕不會任由陰寒之氣入體的,這可奇怪了。”
南宮燕聽了,不由低下頭,嬌聲道:“回前輩,雲大哥體內的寒氣都是因我而起的。”
“你?”
梁前輩頓時一怔,似乎有些不信,南宮燕登時將自己患上衰老之症,不得不以冰魄珠延緩衰老,以致寒氣積久成毒,雲凡便是為了替自己抵禦冰魄珠才會染上陰寒之氣的。“嗯,原來如此,冰魄珠乃是天下奇珍,能與蚩尤之血相抗也說得過去。這樣吧,我回去仔細想想到底用什麼藥理能夠控製他體內這三大病患,然後給你們一個答複。而且,”梁老頭說著又向南宮燕看了一眼,“我再配些藥,希望能夠緩解你體內的寒毒,不過我可不能保證能夠治愈你的衰老之症。”
南宮燕聽了登時一喜,躬身施了一禮,道:“多謝前輩。”
這姓梁的老者隨即微微一笑,負手向右麵草屋走了過去,邊走邊道:“蚩尤之血,冰魄珠,哈哈,好久沒有遇到這樣難解的病例了,痛快,痛快!”
楊逸與南宮燕聽了不由啞然失色,天下還有這等以他人的痛苦為快樂的醫生麼?
殊不知,天下之人,許多鍾愛一物之甚,遠遠超過其他興趣,乃至自己的生命。諸如書呆子對於文物典籍、武癡之於武學功法、劍癡之於仙劍神兵,均是如此。而梁、祝兩位前輩對醫術的著迷便是完全超越了自己的生命,說一句醫癡一點也不為過。往往一張奇異的藥方、或者一個怪異的疑難雜症,越是複雜難治,越能激發他們的興趣,這也許正是他們最可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