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受了傷,勞煩小二哥去請個大夫。”瀲灩從懷中掏出準備好的碎銀遞給他,軟聲道。
“這……”小二手裏拿著銀子,卻並未動。
“可是銀兩不夠?你先去,待請回大夫,我再補你些便是!”看他一臉為難,還以為錢少了。
那小二道,“客官,小的絕非這個意思,隻不過這風雪將至,隻怕是沒有大夫肯來的。”
“那怎麼辦?!”瀲灩一臉焦急的看向外麵,咬了咬牙,掏出一塊玉放在他的掌心,“無論如何,救人要緊!勞煩小二哥了!”
“姑娘,不是銀子的事兒,這天兒,誰都怕有命出來沒命回去啊。我看您還是另想辦法吧。”把銀子和玉都塞回她的手中,小二連連搖頭轉身走了。
楚涼剛想要追上去,燕子卿道,“算了。人家也有人家的難處,強求也是沒用。還是先扶他們二人回房再做商議。”
幾人踉蹌回到房中,瀲灩特意看了眼隔壁的房間,顯然還沒有人回來,不知這木靈使和火靈使去哪裏療傷了。
齊禦刑的情況還算好,不過李沐看上去整個人都已經沒了血色,陷入昏迷的狀態。這一路行來,瀲灩已經是第二次看到這樣的情形了,先是妍兒,接著是李沐,前路還有未可測的凶險,自己怎麼就陷入了這樣的境地裏。
“他要是再得不到醫治,一個時辰內,必死無疑。”探了探李沐的鼻息,楚涼有些憂慮的說。
這時,齊禦刑幽幽醒轉來,他是念力耗盡身體疲累,經過這麼長時間休息也恢複了些體力,看了眼李沐的方向,“救他,一定要救他!”,他是為了救自己才受傷的,如果因此讓他送了命,自己會一輩子不得安心的。
是要救!可是,怎麼救?瀲灩握了握拳,一咬牙道,“我去請大夫!”
眼看就要破門而出,卻被燕子卿一把拉住,“胡鬧!你知不知道外麵什麼情況?現在出去,可能不但請不到大夫,還要搭上你一條小命!”
“現在風雪不是還沒來嗎?就算來了,我也可以找個地方先避一避,總比在這眼睜睜的看著他等死要好!我速度快,會快去快回的。趁著木靈使和火靈使沒回來,你們好好照看著他,我去去就回!”用力的擺脫他的鉗製,剛要打開門,一陣悠揚的琴聲傳來。
琴音漫漫,在這天色欲暗的時刻顯得那麼的詭異,瀲灩怔了怔,腳步就頓住了。
那琴聲仿佛從樓下而來,又似乎是在隔壁,仔細聆聽,竟好像來自四麵八方,一時分辨不清,瀲灩雖然不通音律,但是畢竟生在琴師世家,多少耳聞目濡這麼些年,隱隱覺得來者不善。
燕子卿則臉色霎時一變,“水靈使!”
“王爺是說,四靈使之首的水靈使?!”楚涼也吃了一驚,在看到燕子卿肯定的點頭下,臉也刷的白了。
楚涼從來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臉上幾乎沒有什麼表情,能讓他產生這麼大的變化,看來這個水靈使一定不簡單。
“既然四靈之首的水靈使都來了,那金靈使也一定不遠了?”站起身,燕子卿揚聲道。
瀲灩心中暗自衡量:金木水火,看來這四靈使是以五行而命,卻不知為什麼沒有土靈使。
燕子卿說完話以後,琴聲逐漸變得急促起來,若說之前像珠子斷了線落在銅盤上的聲音,那麼現在,就像山澗的水流淙淙而下,伴隨著琴聲,隱約有個聲音笑道,“寧王好耳力,小使佩服,佩服!”
這聲音宜男宜女,從耳膜穿透直達心底,渾身都透著股舒服勁兒,讓人覺得全身上下的毛孔無一不張開,無一不暢快。瀲灩倒是有些好奇,這水靈使到底長什麼模樣了。
“既然來了,何不現身,藏藏躲躲難道是四靈使一貫的作風嗎?”燕子卿似乎看著房頂,又似乎在對門外說。
隨著琴聲的頓停,那人道,“寧王此言差矣,我四人早已到了,是您不肯開門迎客呢!”
“啪!”緊接著重重的一聲巨響,門應聲而破。
仿佛早有所料,燕子卿一個縱身抱過離門最近的瀲灩,險險避開那鋒芒。
站定以後,瀲灩隻覺得後心全是冷汗,若不是躲得及時,隻怕自己也非死即傷了。最可怕的是,那人破門的時候,居然沒有一點的征兆和殺機,所以自己才會沒感覺到。
一陣風拂麵而過,燕子卿兩側的垂發還未落定,四個身影已經落在門口站定。
幾人定睛一看,左側站的是先前交過手的木靈使和火靈使,那火靈使顯然還很虛弱,半倚在木靈使的身上,最右側站的女子一襲金色衣裙,手腕和腳腕處戴著金色的鈴鐺鐲子,動一動叮當作響。
可是他們這樣大的動作,她身上的鈴鐺居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真是讓人嘖嘖稱奇。而中間的男子則可用“妖魅”二字來形容。狹長的鳳目,精致的五官,笑起來唇角微微上揚,卻又透著幾分冷厲,說他是美男不為過,說他是美女卻也不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