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她曾有過猶豫,有過顧忌,但是此時此刻,她寧願相信他所說的一切。
他的眼睛是那麼真誠,目光是那麼溫暖,神情是那麼篤定,手心下他的心跳如鍾鼓一般,每一下都像敲打在她的心上一般,讓她覺得有絲毫的懷疑和不信任,都是對他的不公。
防守嚴實的心,似乎有某一處裂開條縫隙,而那縫隙逐漸在他柔軟的目光下越來越寬,最終化如一汪春水。
“這次任務……”好不容易擠出話來,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卻還是念念不忘心中所慮。
擁著她,在她耳畔輕聲道,“交給我,一切都有我!既然我來了,就沒打算讓你獨自去麵對,不管前麵還有什麼,我都陪著你,跟你一起麵對!”
這一句話,徹底擊潰了她的最後防線,眼睛熱熱的,有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自她從這個世界張開眼以後,麵對的都是各種算計,各種嘲弄,這樣溫暖而堅定的告白,讓她再也無力抗拒。
“傻瓜,怎麼哭了?”感覺有點不對,低頭一看,她已經滿臉是淚,嚇了他一跳。
在他的印象中,她一直都是個要強的女子,從來沒見過她掉一滴眼淚,可是現在,她卻哭得像個淚人一樣,第一次,他嚐到了手足無措的滋味,不知該怎麼辦。
手忙腳亂的給她擦著眼淚,不知她為什麼而哭,瀲灩看著他毛手毛腳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我沒事!”
拭幹眼淚,她收起笑,一臉認真的看著他,“燕子卿,你記得你今天說的話!”
燕子卿深深的望著她,點頭,“每一字,都刻在心裏。”
心頭暖暖的,她轉頭笑,“走吧,希望那個離蔘巫師能夠答應救妍兒!”
這一次,燕子卿沒有再說什麼,跟著她往前走去。
低頭,目光落在兩人雙手交握處,臉上是融融笑意。
兩個人走得很快,出了小鎮就是個竹林,好在有小二的指點,沿著竹林走了一段蜿蜒的路,就看到一間簡陋的木屋。
瀲灩眼前一亮,快走了幾步,幾乎是小跑到那虛掩的門前。
胸口有點喘,她抬起手剛想敲門,卻被燕子卿一把拉住,擰起眉頭看著那扇門,想了下,後退兩步重新站到門口三步遠的距離,然後揚聲道,“在下途徑貴寶地,有要事請見離蔘巫師。”
叫了一遍,可是裏麵卻沒任何的動靜。瀲灩怔了怔,望著那扇虛掩的門,很懷疑裏麵是不是真的有人。
燕子卿停了下,再次叫了一遍,這樣連叫了三遍,瀲灩幾乎想讓他停下來,別再做無用功的時候,那扇門仿佛被風吹動,吱呀一聲——關上了!
關上了?!瀲灩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那扇門。
這時,門裏終於傳出了聲音。
“滾!”一個尖尖細細的聲音,就好像從門縫裏擠出來一般,傳到耳朵裏,說不出的吱呀難受。
瀲灩蹙起眉頭打量著那扇看似簡簡單單的木門,剛才燕子卿攔住了她,顯然那門上是有玄機的。對於這所謂的巫師,她不甚了解,隻是懷揣著一線希望而來,可是很明顯,對方並不友善。
“離蔘巫師,打擾您實在是迫不得已,實在是因為我有一位朋友受了重傷,經人指點特來求您救救她。”已經被人下了逐客令,以燕子卿的尊貴身份,低三下四的去求一個巫師,實在有失顏麵。所以瀲灩揚聲求道,暫且放下麵子身段,隻希望能夠救回妍兒。
“快點——滾!”最後一個字還是那種嘶啞的聲音,說話一點都不客氣,根本連多說一句都嫌多餘的樣子。
這下子,瀲灩也有些著惱了。
什麼巫師,麵還沒見到,架子端的這麼大。還不一定能不能救得了妍兒,就擺出這麼大的譜。要不是這鬼地方連個大夫都沒有,何至於要來求神拜佛,弄這種鬼神玩意兒!
不過,形勢逼人,瀲灩隻得壓下心頭的火氣,耐著性子繼續道,“巫師,我們真的沒有惡意。實在是逼於無奈,求您能救救我的朋友。若是您能幫忙,我們定當重重酬謝!”
話音落了,裏麵沒有再傳出任何的動靜,倒也沒有讓他們再滾。
燕子卿也忍不住了,輕輕拉了下她的衣袖,低聲道,“瀲灩,想來著離蔘巫師是個脾性古怪的人,一般的法子可能連這扇門都進不去了,隻能另想辦法。”
瀲灩剛想開口問什麼辦法,門裏那個奇怪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倒是多說了幾句,“嘻嘻,什麼酬謝?”
看來,這巫師是個貪財之人啊!
好像看到了希望,瀲灩連忙回答,“巫師想要什麼酬謝?您放心,隻要能救我的朋友,我一定會好好答謝您的!”
“嘻嘻,我要吃你的肉!”這次裏麵回答的更快,瀲灩和燕子卿臉色俱是一變。
若說這巫師脾氣古怪,未免也太讓人吃驚了,開玩笑也沒有這麼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