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瀲灩接著問,“都城離這裏有多遠?”
“不大遠,客官是騎著馬的,也不過一日的路程就到了。”小二忍不住多嘴問了句,“同客官一起來的那位姑娘瞧著是生了重病,您要真的著急,不妨找下離蔘巫師,比大夫靈驗。”
“他是什麼人?”瀲灩有些奇怪,聽著巫師,跟治病怎麼也扯不上關係。
“離蔘巫師是我們鎮上最有名的巫師,他能通天貫地,無所不知,隻是他脾氣古怪,不知道肯不肯救你們外鄉人。”撓了撓頭,小二眼裏倒滿是崇拜之意。
給了打賞,小二謝著下去了,瀲灩倒沒把他的話往心裏去,“都城離這裏一日的路程,妍兒無論如何是撐不了那麼久了。”
走到床邊握緊她的手,感覺她的手指冰涼,好像生命的氣息在一點一滴流逝。
“或許,可以試試那個離蔘巫師。”楚涼開口道。
瀲灩回眸看了他一眼,“你也信那種裝神弄鬼的玩意?”
方才之所以沒接著這話茬繼續細問下去,是因為在她的腦中,巫師之類就是專門騙人的,問了也沒多大意義。可是楚涼也信這種東西麼?
“這裏的巫師,未必是裝神弄鬼。”搖搖頭,楚涼不知她為什麼對巫師有這樣的偏見,“苗蠱之人多擅使毒,巫師在他們族中是一種精神力量的存在,知曉天文地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比大夫的地位要崇高得多,試一試,未嚐不可?”
說著,走過來看著床上的人,“妍兒也撐不了多久,姑且死馬當活馬醫吧!”
話雖然不好聽,瀲灩卻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妍兒的身子撐不到明天,難道……她堅持了這麼久,最終還是救不回她嗎?
“但是就算我們去找那個什麼巫師,一來一回的時間,妍兒還能撐那麼久嗎?”看著她麵色有些發青的跡象,瀲灩憂慮的說。
楚涼沒有說話,他們心裏都明白的很,隻是真的要麵對,還是很殘忍的。
此時,一直沒有開口的燕子卿長歎了一口氣,走過去將兩人撥開,然後掏出一顆赤紅色的藥丸塞進妍兒的口中,然後手心在她的唇上輕輕一拍,就見她喉頭動了下,顯然,那顆藥丸已經滑落入腹。
“你給她吃了什麼?”瀲灩怔了怔,他動作快得她都沒看清。
“龍延。”他麵色淡淡的說。
“龍延?!那是皇室珍品,王爺您給了她?”楚涼吃驚不已,一臉的不可置信。
燕子卿則掃了瀲灩一眼,淡然道,“珍則珍矣,未必比人命更為重要。這龍延也不是什麼聖品,隻能延續她三個時辰,若是倒是還沒辦法,也合該是她命定如此。”
他的目光淡然,透著幾分無奈,瀲灩心下一凜,唇瓣動了動,擠出兩個字,“謝謝。”
“這個先不提了,能救回她也不枉本王被人斥罵這一場。”擺了擺手,燕子卿意有所指,“楚涼你負責照顧妍兒,我與瀲灩且去拜會拜會那個離蔘巫師。”
“是!”
瀲灩稍一猶豫,低頭看向麵如塵色的妍兒,握緊她一隻手喃喃道,“妍兒,你等我,千萬要等我!”
“走吧!”他素來是個雷厲風行之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門口,瀲灩連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