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瀲灩,燕子卿笑道,“華小姐以為如何?”
“好聽。”她眉宇未動,簡潔的以兩個字概括。
他點點頭,“還有呢?”
“彈的很棒!”繼續誇讚。
燕子卿幹咳了兩聲,唇角浮起一絲壞笑,“不知華小姐以為,這曲陽春白雪中段的琴符是不是有些高?”
聽到這裏,華文淵麵露尷尬之色。
華瀲灩不通音律幾乎是眾人皆知的事,寧王素來與瀲灩交情匪淺,今日怎麼如此故作刁難。
“不懂,不知道。”搖了搖頭,她回答的一臉坦然,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好意思。
沒想到她會這麼直白,燕子卿忍住笑意,追問道,“既然不懂,華小姐方才還讓我指教一二?”
瀲灩微微一笑,“我是讓王爺指教一二,可並沒說我懂啊。若是我精於此道,又何須王爺你指教一二呢?”
“這……”燕子卿倒是一時語塞了,繼而大笑,“如此說來,倒是本王誤解了!”
華文淵見他大笑並不介懷,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爹,妹妹的婚事都辦妥了嗎?”她話題一轉輕聲問道,也不知燕子卿要見她什麼事,華文淵此刻在一旁,隻怕是不太方便了。
“今日隻是下聘。”華文淵答道,“聘禮都已經點清了,日子定了下月初九。”
“哦,那也快了。”她淡淡的應道,想著聘禮都已經收下了,想不嫁,更是難上加難了。
華文淵歎道,“是啊,沒想到這麼快。如玉還沒及笄,本想多留身邊兩年的,倒是比你先一步出嫁了。”
說完,似乎又覺得不妥,看了看她道,“爹如今就你一個女兒在身邊了,也好!多留兩年陪陪爹,不急著嫁。”
她無所謂的笑笑,應道,“是的,女兒要多陪爹幾年呢。”
“華太傅,你方才不是說還有些琴譜要整理的嗎?”燕子卿突然開口,“本王想起我府裏還有幾本。我不精於此道,不妨讓華小姐到我府裏去取一趟,或許華太傅會用得上。況且,正好這兩日課業上有些問題也需要與小姐切磋一下。”
瀲灩怔了怔,沒想到他會直接開口找華文淵要人,不知他是何用意,便緘口不言。
華文淵略一沉吟,“也好。既然如此,就多謝王爺美意了。”
“客氣了。”他淺笑,看了眼外麵的日頭道,“時辰不早了,那我們就即刻動身,免得晚了小姐回來不方便。”
點點頭,華文淵看向瀲灩道,“瀲灩,那你就隨王爺去一趟,不過,別失了規矩,明白嗎?”
瀲灩點頭應是,行了行禮隨燕子卿一同走了出去。
出了門停步注意了下,顯然華承業已經離開了。給他點小小的懲戒沒什麼不好,否則,他會太肆無忌憚了。
其實這些日子以來,她倒覺得華承業稟性沒有那麼壞,隻不過身上有許多紈絝子弟的毛病。
身為華府唯一的兒子,以前華文淵對他太過寵溺了些,自覺會是華府唯一不二的傳人,自然也驕縱霸道的很。說到底,這家業最後還是他的,她要來也沒什麼用,更加無心去奪,隻不過,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華府的家底就這樣敗了。
所以,現在調教下他,或許還是來得及的。
“在想什麼?”看她停步出神,燕子卿開口問到。
她搖了搖頭,衝他嫣然一笑,“沒什麼。在想,王爺果然是真人不露相。不但精於獸藝一門,連琴藝也是如此精湛。”
“你不是不懂嗎?怎知我琴藝精湛?”抓住她的語病,他毫不放鬆。
“我是不懂,可是方才我父親不是已經讚譽有加了嗎?”華文淵可是禦封琴師,能讓他開口稱讚的,技藝絕對是不容小覷的。
燕子卿嗤了一聲,“以訛傳訛。人說是,你就認為是了?”
“當然,那是我爹!他說是,當然是了!”毫不示弱的回他一句,接著問道,“先前奶娘說你要見我,有事?”
燕子卿邪邪一笑,突然湊近她耳畔道,“嗯,想你了。”
她耳朵一熱,禁不住他這樣的逗弄,下意識往旁邊一躲,啐道,“好沒正經!不說正事,我不去了。”,說著,作勢要轉身。
伸手一擋,攔住她的去路,他笑道,“說的都是正經事,是你自己不信。否則,太子立側妃,為什麼我要來監禮?”
“誰知道!”她嘴硬著,不過不得不承認,這話還是很受用的,心裏有一點甜甜的感覺。
說話間,已經到了正門口,馬車早已等候在外,直讓人懷疑這一切是不是他早已安排好的。
抬腳上馬車,手肘無意中碰到了胸口,才想起懷裏那本書。端坐好,她狀似隨意的問道,“你這麼多才多藝,有沒有聽說過合歡這個派別?”
“合歡?”他愣了下,接著道,“其實就是刺客。合歡不過是他們對自己的美化稱呼罷了,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