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定,向非便拿著麵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攤主好久都未從激動中緩回過來,他撫摸著那澱銀子,像老來得子的父親懷抱自己的孩子一般,眼裏是滿滿的寵溺,畢竟那可是他勞作半個月的辛苦。
遠離了夜市街,周圍又是久違的安靜。
向非並沒有往客棧的方向前進,而是中途選擇了另一個岔路口,來到偏僻的櫻河下遊,這裏地勢開闊,河對麵是高高修砌的城牆,上麵結滿了彩燈,仿佛有萬千人來回穿梭。
“出來吧。”
楚玥從倒塌的老屋後探出整個身體,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向非笑而不語,他其實早就察覺到有人跟蹤,隻是迫於無辜者眾多,為避免不必要的紛爭,不得不選了這個人煙稀少的荒蕪地。
“重要嗎?”他無所謂地回應,暗地裏早已做好進攻兼防禦的準備。早在這個女孩露麵時,他就已經嗅到騰騰殺意。
果不其然,楚玥提起刀便向他疾馳而來。刀光鋒冽,幾株稍微冒出尖兒的草刹那間便被攔腰斬斷。向非敏捷地避開了攻擊,扯過麵具作為盾牌,直麵刀鋒,眨眼麵具從中射穿,那笑嘻嘻的豬臉也成了癟嘴的豬頭。
楚玥一扭劍柄,那被當做盾牌的麵具便徹底碎裂掉落一地,隻剩結帶上粘連著兩塊殘片。
向非繃直了結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綁在劍端,兩手拉緊,像馴服一匹野馬要抓住韁繩一般向後下壓,楚玥突然重心不穩,整個人撲倒在向非的懷裏。
“姑娘,你我又不認識,為何……”他話到一半,楚玥就掙脫了控製,一把推開向非。她放棄手裏的劍,轉變攻擊方式。
借助黑暗的掩護,她拔下隱藏成發簪的長針,偷偷地將長針朝著向非的眼睛彈射出去。
但她誤判了一點,那就是她的對手不是徒有虛名的街邊混混,而是善於暗裏作戰的女媧族人向非,黑夜就是他的主場,而暗器對他而言更不過雕蟲小技。
他毫無偏差地握住刺來的長針,在眼前橫著劃過。準確地說,他早已掌握了長針的軌跡,隻需把控好時機而已。“看你不過十三歲左右,怎麼如此心狠手辣,小小年紀就學會使用暗器,嘖嘖嘖。”
“少廢話!”楚玥冷言冷色地回答。
“嘖嘖嘖,可惜我沒空陪你玩下去了。”
向非將燒餅往空中一拋,難以想象,燒餅竟從始至終都穩穩妥妥地在他手上。楚玥以為那是什麼暗器,皺緊眉頭死死盯著在空中劃過優美拋弧線的燒餅,並且做好從裏麵散落出一堆暗器的準備。隻可惜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她這樣做等於放棄了地麵的防禦,正好給向非提供絕佳的反擊時機。
向非迅速從懷裏抽出麻繩,以常人無法用肉眼捕捉的速度捆住了毫無防備的楚玥,一手拽緊了繩頭,另一隻手接住了從半空墜落的燒餅。臨了,還樂嗬嗬地打了一個牢固的死結。
“放開我!”楚玥使勁掙紮著逃脫卻終是無濟於事。
“放棄吧,你個小丫頭還不是我的對手,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不過好歹我憐香惜玉,就不會傷害你的,跟我走。”向非戲謔地笑道,扛起被綁死的楚玥順著櫻河上遊走去,背影在樹叢裏忽閃忽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