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定方名烈,字定方,是初唐時期一位功勳卓著的武將。他參與過李靖夜襲陰山消滅東突厥的戰役,由於在戰爭中表現突出,回朝後就被任命為左武侯中郎將。李靖也非常喜歡這個聰明勇猛的年輕人,多次親自向他傳授兵法和武藝。在李靖的精心調教下,蘇定方進步神速,在征討西突厥的戰爭中,俘虜了突厥首領賀魯,立下赫赫戰功。唐高宗還專門為此在長安給他舉辦了一次慶功儀式,提拔他為左驍衛大將軍,封邢國公,蘇定方由此威名遠揚。

唐高宗顯慶四年(659),西域蔥嶺(今帕米爾高原、昆侖山一帶)思結部的酋長都曼勾結疏勒、朱俱波、喝般陀三國發動叛亂。叛軍仗著自己兵士驍勇、城牆堅固,不斷對唐王朝發出挑釁,氣焰十分囂張。唐高宗詔令蘇定方為安撫大使,率兵征討都曼。蘇定方接受了命令,心中暗自盤算:“這次叛軍如此狂妄,想必是已經掌握了我軍出兵進攻的慣用戰略,想好了對策。既然如此,那我這次就偏要改變戰術,殺他個措手不及。”於是,他挑選了精兵一萬,良馬三千,立即出發,行軍三百餘裏,在天亮之前就抵達了都曼營地。

都曼沒有想到唐軍這麼快就能到達,而且一來就直奔自己的營地,大驚失色之下,趕緊出城迎戰。蘇定方抽出長劍,對手下的一萬精兵說:“各位英雄,你們都是我大唐王朝最優秀的將士,現在逆賊就在前麵,消滅叛軍、揚我軍威就在今天了!大家跟我一起,打起精神,拿出本事,衝上前去,殺他個片甲不留!衝啊——”一聲令下,唐軍鼓聲震天,駿馬奔騰,將士們衝入敵陣,馬蹄踏起的沙塵彌漫天空,刀光劍影交錯之際,前線的敵軍猶如狂風下的枯葉一般,紛紛墜馬身亡。後邊的叛軍見狀,趕緊回撤,一邊狂奔進城,一邊高聲呼喊守門士兵拉上浮橋,死死堵住城門。唐軍初戰告捷,士氣高漲,大為振奮,把行軍趕路和大戰叛軍的辛苦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大家按照蘇定方的命令,稍作休息之後,便秩序井然地把都曼營地團團圍住,開始砍伐樹木,製造攻城器械。

晚上,唐軍的後續部隊陸續趕到,他們聽說了白天的激戰後,都萬分激動,恨不能當時自己也加入戰鬥,奮勇殺敵。眼看勝利在望,大家更加熱火朝天地投入到攻城準備中,雲梯大炮遍布都曼城下,將士們也精神抖擻,隨時待命。城裏的都曼看到這個情形,知道自己這次是沒有什麼勝算,隻好垂頭喪氣地開門出城,向蘇定方投降。唐軍不攻而勝,全軍上下人人都興奮不已,紛紛稱讚蘇定方的英明決策。正是他派出先行部隊快速奔襲,直搗叛軍心髒,打亂叛軍的軍事計劃,才取得了事半功倍的效果,一舉平定叛亂,大獲全勝。

等到唐軍凱旋,唐高宗又一次在乾陽殿召見了蘇定方,接受了他的獻俘禮,又給他加官進爵,封他為左衛大將軍。從此以後,蔥嶺各國懾服於這位用兵如神的大將軍,就再也不敢輕易叛亂了。

【博聞館】

蔥嶺

蔥嶺就是今天的帕米爾高原,位於亞洲中部,地跨塔吉克斯坦、中國和阿富汗三國。

相傳西周第五代君王周穆王(即文學作品中常說的穆天子)駕車西遊,途中盡是無邊的戈壁和荒漠。忽然,一座碧綠的山嶺出現在眼前,草木萋萋,水流潺潺,周穆王和隨從見山上長滿了鬱鬱的野蔥,就把這個地方稱作“蔥嶺”。這個故事的真實性我們不得而知,我們能夠確定的是,西漢時期開通的絲綢之路確實經過了蔥嶺地區,這裏曾是當時東西商貿的重要通道。

唐代統一西域以後,在這裏設立了蔥嶺守護所,元朝初期又擴建了石頭城的城廓,清光緒年間再一次對舊城堡進行了整修。石頭城的遺址至今還保存在帕米爾高原上,上世紀的考古工作者還在那發現過一些唐代錢幣和文書。正是基於蘇定方平定蔥嶺之亂後唐朝對蔥嶺地區的強有力掌控,“蔥嶺”成為唐詩中常見的一個意象,“詩鬼”李賀《嘲雪》詩就有:“昨日發蔥嶺,今朝下蘭渚。喜從千裏來,亂笑含春語。龍沙濕漢旗,鳳扇迎秦素。久別遼城鶴,毛衣已應故。”如果沒有對蔥嶺地區自然風貌的熟悉,詩人寫“雪”時肯定不會首先就想到蔥嶺,從這裏也可以看出蘇定方鞏固中原政權在蔥嶺地區統治地位的不朽功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