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葉凡(1 / 2)

拂曉時,天色灰暗,萬物像是被墨潑染。

十四歲的葉凡手提著竹製掃把,從簡陋的院子走出,穿過靜謐小路,來到迎客廣場。

廣場十分寬闊,能容納數十輛馬車並列不顯擁擠。由著一條石板鋪成的大路貫穿,一邊順著山脊通往山上,一邊延伸到相反方向的平原盡頭。

一座雄偉的拱門立在廣場中央,掛著牌匾,上麵有著三個筆走龍蛇的大字:飛雲門。

初秋的晚上,使得廣場滿是樹枝落葉和碎石子。

葉凡由南向北挪動,手上的掃把富有節奏清掃著,接著又從北到南,所過之處的地麵迅速恢複幹淨整潔。

不知不覺,第一樓陽光從場邊的大樹灑落在地,明亮金色光斑正好落在他身上,削瘦的身子穿著料子粗糙的布衣。完事後,他拄著掃把,挺直背脊,舒緩酸疼,擦掉額頭汗珠,一張平凡少年的麵貌,唯獨眉宇間透露著英氣,一雙眸子漆黑靈動,還有著一份同齡人沒有的陰鬱。

“穿越成少爺的身,卻是個掃地命,真是晦氣。”葉凡忿忿不平暗罵著。

現在的葉凡不是以前的葉凡,準確來說不再是這具身體以前的主人。

他來自一個乏味世界,渾渾噩噩的渡過四年大學生涯,接著投入職場,滿懷的熱血被時間衝淡,青年的朝氣蓬勃也被無情磨平了棱角。按班就部的上班,月複一月,年複一年,隻為那撐不過一個月生活花銷的工資,還當上了卡奴。每天的樂趣僅是下班後泡在網絡上的時光。

他厭倦了,也麻木了,並漸漸懵懂向往小說中的世界,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快意恩仇,瀟灑自如。即可遊曆名山,又能在寧靜湖畔小屋賞月,不必將青春年華浪費在鋼鐵水泥的巨獸腹中。

上天似是明白他的意願,在見過相戀三年女友家長後,他喝得酩酊大醉,滿腦子都是丈母娘勢力嘲諷的嘴臉。最後也不知道走到哪條馬路,隻覺得身後一道耀眼白光,接著整個人開始飛翔,當再次睜開眼,已是另外一個世界。

一個葉凡心裏渴望的世界。

裏強者為尊,實力為王。

人能通過習武獲得匹敵猛獸的力量,並遠遠不止如此。

唯一讓葉凡心有芥蒂的,是他穿越這具身體。也叫葉凡,讓他一度懷疑是不是專門給自己準備的,當然這不是重點。這個葉凡就論出身,乃是世家少爺,並且還是武學天才………可那是一年前的事情。

他剛穿越那會是半年前,武學天才被人廢了,辛苦修煉而來的成就付之流水。問題自然而然的變得嚴重,在這樣一個世界,失去競爭翹楚資本,簡直和殘廢差不多。這不,世家少爺被打發到門派當記名弟子。

葉凡肉沒吃上,酒沒喝著,倒是掃地功夫練到爐火純青。忽然,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葉凡還沒來得及回頭,便聽見一個爽朗聲音傳到耳畔。“師弟還是一如既往的勤快啊。回首望去,便見一個身穿相同衣著,與他一樣高,還大兩歲的少年踏步而來,身子壯碩,麵容淳樸,可一雙眼睛時不時的會流露出精明狡黠。沈師兄。

羅成不亢不卑叫了聲,心裏卻想著自己一個新來的,能不勤快嗎?你們這些老資格嘴動的可比手多。夢天掃了眼廣場清潔情況,眼中流露出滿意神色,忽然說道:“近來修煉如何?昨天為兄去測試石柱,現已到鬥者五段,你若是有什麼不解的地方,盡可問我。

恭喜夢師兄,十五歲就到鬥者五段,成為外門弟子指日可待。葉凡恭賀一聲,卻不談修煉的事,說話時胸膛彌漫淡淡苦澀,他穿越來時,這具身體被人廢了,氣海如同漏氣皮球,修煉起來比最差的人還差三分。夢天也不是真要指點葉凡,而是炫耀自己成就,所以聽到他話,頷首笑道:“也是,雖然比不上世家子弟十二三歲就到鬥者六段,可他們從小有資源培養,我們不同,得靠毅力和努力,我現在這天賦,在記名弟子當中已是佼佼者。不過說到世家子弟,今天倒有新的外門弟子到來。

聽到最後一句話,葉凡眉梢微微一揚,訕笑道:“師兄,我可不可以先走?”記名弟子在門派的身份最為下賤,平日裏一切雜務都由他們幹,葉凡負責的就是廣場這塊,不僅要打掃衛生,要是有外賓到來,還得去通報。“又先走?”夢天愣了會兒,而後不悅道:“你啊你啊,盡管天賦較差,但也不要妄自菲薄,新來弟子是世家少爺小姐,直接以鬥者六段實力成為外門弟子。可你隻要努力,也是可以的。”葉凡知道他誤會了,以為自己羞於見身份高貴之人,不過真相倒也差不多,半年時間,他跟以前的葉凡靈魂融合,有了相同的喜怒哀樂,以前在修煉上出眾的天賦給他贏來極大名氣,這要是讓認識的人看到現在樣子,那該多尷尬丟人,這也是家族把他送來的原因。他又說了幾句,夢天隻好讓他離開。葉凡走後不久,夢天便瞧見平原大道盡頭出現四道黑影,迅速靠近,待到輪廓清晰後,他瞧見是四名十三四歲的兩男兩女,騎著駿馬飛馳而來,隱約還能看到彼此正在交流。“看到飛雲門了!”說話的是名身穿火紅紗裙少女,美麗動人,長發束在耳後,神情透露著嬌蠻,她一馬當先,遠遠瞧見遠方建立在大山中的飛雲。從她角度看過去,迎客廣場坐落在一處山丘,由著往上是座雄偉大山,各式各樣建築群坐落其中,樓台宮殿緊挨大山,前迎瀑布,稱得上壯闊。“還好!飛雲門排在三宗六門的六門最後,但現在看來,還不至於寒酸。”接過話的少年騎著一匹棗紅色駿馬,身穿玄色勁服,襯托出健壯身體,五官清秀,但總是抿緊著嘴,輕蹙眉頭,像是對任何事都宣泄著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