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一夜的雨,街道濕漉漉的,街旁樹葉被風吹落不少,落滿整個地麵,濕濕的落葉,一眼望去,倒有了幾分意境。
s城是二線城市,經濟發展的很不錯,這一點從道路兩旁的房產打造購物不夜城廣告標語可以看出,又有很多建築將要平地而起,好像樓房建的越多越高,就代表著這個城市發展的越好。
前兩年,顧曉清家對麵還是幾家小型店麵,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店麵拆遷,現在卻成了一個大型的采購超市,如此之快,這個城市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是我們無法掌握的。
不知不覺,來s城已經快八年的時間了。
顧曉清感歎著,而她現在正開著車到店裏的路上,副駕駛是他六歲的兒子,這是個很漂亮的男孩子,眼眸漆黑,小鼻子小嘴巴挺挺俏俏的,標準小正太一枚。此時小正太左手啃著媽媽做的三明治,右手一罐溫熱的純牛奶,吃的無比滿足。
“慢些吃,別嗆到啊。”
顧曉清看著前方擁擠的車輛,皺了皺眉,她不是個美女,齊肩卷發,隨意披散在肩頭,隻是膚色很白,淡妝朱唇下,一張不算出色的臉倒是看著很是清爽秀氣,很合人緣。
“小允,等下媽媽送你到學校門口,你要乖乖的好嗎?晚上媽媽來接你,嗯?。”
“好,媽媽答應你,無論小允考不考第一,媽媽都帶小允去海洋館看鯊魚。”
說完,右手鬆開方向盤,傾身過去“嗷~”的一聲做了個鯊魚吃東西的表情。
“嗬嗬嗬嗬。”
小正太被媽媽逗的直樂,純淨的笑容出現在這樣一張討人喜歡的小臉上,很是生動。
顧曉清看著兒子的小笑臉,失了一下神,馬上回過神來,笑容在她臉上綻開,搖了搖頭。
送了兒子到學校門口,便看到三三兩兩的小學生走進校園,直到兒子背影消失在門裏看不見,顧曉清才發動了車子,開了出去。
將車子停好,走進熟悉的街道,熟悉的環境,還有熟悉的街邊賣早點的人們。
“顧店長,今天又這麼早啊。”
說話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麵容上有了一種歲月的滄桑,一笑時眼角皺紋堆積,卻有一種和藹親切感,顧曉清很喜歡喝他家的豆漿,味道濃鬱,色香味正。
“程叔,來碗豆漿和兩根油條,我拿店裏去吃。”
“好咧。”
顧曉清笑了笑,站在旁邊等,他的左手邊是一個街邊報亭,各種最新雜誌,社會新聞,娛樂八卦,小說言情等等整整齊齊的擺在放,等待路過的人買。
隻想隨便掃一眼,卻愣了一下,因為各種雜報之中有一本雜誌被上麵的報紙壓在下麵,不是這本雜誌有多稀奇,而是,被壓住的隻露出的那上麵一小部分頁麵上,那雙眼睛。
那雙眼睛,淡定冷靜,眼眸漆黑,有些狹長,卻帶著一種端正審視的感覺,使人無端感到一股壓力而來,或者說那雙眼睛給人的感覺,太過記憶深刻,以至於他的整張臉長什麼樣子,倒不是最主要的了。
顧曉清發愣的原因不是因為她覺得好看,是因為覺得的熟悉。
是的,熟悉。
記憶中也有一個人有這樣的一雙眼睛,同樣的冷靜自持,眼眸漆黑如墨,裏麵深深幽幽的,看人的時候讓人感覺壓力很大,那時候她最害怕的就是與他對視,當然,他們對視的機會也實在不多,唯一的幾次也是……
想到這,顧曉清深吸了一口氣,胸口有些憋悶不暢,那可不是一個好的回憶,或許有些回憶自己覺得太過美好,就像精美的菜肴,時間久了,便體會出了一種酸澀感。她這些年改了名字,搬了家,離那座曾經的城市遠遠的,同時避免了很多關於他的消息,不去打聽,不去搜索,隻知道他自那件事情後和尉遲恭雪去了美國留學,兩人在一起了,隻此而已。
尉遲恭雪,真是夠久遠的名字了,遠的好像上輩子認識的人一樣。
而他呢,為什麼想到那個人還是有些難過,明明已經不在意了不是嗎?他給自己留下的美好回憶,隻有自己視若珍寶,而他棄之如敝履。顧曉清知道,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以前是,現在依然是,傻的無可救藥,也曾經單方麵愛的無可救藥。
吐出一口氣,伸出手拿開上麵的遮蓋的報紙,果然,全露出來的那張臉和記憶中的一樣卻有些不一樣,八年的時間足夠我們退去了青澀,從而成長為我們想變成或不想變成的模樣,不管時間如何流轉,有些人的風采從一開始就注定不會太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