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驚起千層浪!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阿蠻身上,如刀如劍,入骨三分。
“哼,曾經的天才,現在的廢物。”
“據說他是個孤兒,無父無母,被人遺棄在百花村。”
“而且他身患寒疾,這十幾年來可是浪費了百花村無數靈藥,真是可惜。”
“切,他還是個半瞎呢,長得漂亮有什麼用,還不是半個殘廢。”
兩村的人竊竊私語,麵帶譏笑,一字一句猶如雷霆一般轟進阿蠻的耳朵,心中怒海洶湧澎湃,幾乎將銀牙咬碎。
怒極之下,他反而平靜下來,鬆開鮮血淋漓的手掌,麵色古井無波,慢慢走上演武台。
“石天,可敢與我一戰?!”
聲音不大,卻仿佛小石落大湖,漣漪一圈圈。
場內哄笑連連,口哨不絕,都在嘲諷這獨眼龍的蚍蜉撼大樹,不自量力。
“有何不敢!”
石天輕拍椅背,一個頗為飄逸的翻轉躍上演武台,十分玩味地對阿蠻說到:
“阿蠻,你去年就已經慘敗我手,更被我打斷三根肋骨,怎麼,今年骨頭又癢癢了?!”
“少說廢話,要戰便戰!”
阿蠻奮力前衝,步伐靈妙,右拳緊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向石天。
石天屹立不動,任憑阿蠻轟開,等到阿蠻距離自己隻有咫尺之間的時候,他身子微側,手掌迅疾似閃電,一把取下阿蠻的眼罩,同時腳下一絆,讓阿蠻狼狽摔倒。
阿蠻頹然倒地,身體在粗糙的青石板地上蹭過好長一段距離,青衫磨破,滲出殷殷血漬。
他依舊平靜,擦掉嘴角血跡,慢慢直起身來,努嘴笑了笑,絲毫不在意旁人肆無忌憚的嘲弄,而是伸出中指,對石天一勾,聲音琅琅:
“再來!”
僅僅兩個字,卻比擂響的獸皮大鼓還要震撼,轟隆回蕩天地間。
“小子找死!”
石天氣衝鬥牛,衣衫鼓蕩生風,雙拳之上靈光閃閃,一次又一次地將阿蠻打倒在地。
“再來!”
“再來!”
“再來!”
小小少年無數次重重摔倒在石地上,繼而挺身,依舊勾勾手,口綻銀雷。
火烈在不遠處觀看,心如刀絞,但他不能出手,四村約定,少年武鬥點到為止,長輩不得幹涉。
幾十次的重拳擊出,已然耗費了大半靈氣,石天氣喘籲籲地倚靠在石柱上,汗流如注,他分明真切地感受到阿蠻左肋下的骨頭發出沉重悶響,顯然被打斷,可這廢物卻離奇地再次站起,當真是廢物可長命,打不死的小強嗎?
“這次,該輪到我出手了!”
阿蠻吐出一口烏血,腳下生風,攔腰抱住石天,欲將其摔倒在地。
“放手!”
石天氣急敗壞,雙拳並做一拳,如擂鼓一般,重重打在阿蠻後背。
哇!
阿蠻身子一沉,嗓口一甜,又是一大口腥血嘔出,但他仍然不放鬆,死死抱住石天,發力前撲。
他的後背簡直成了一麵鼓皮,被石天肆意拳打。
他好像身化雛雀,即便身死也要那些嘲笑自己的人掉一層皮。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他寧死也不願平庸地活下去,哪怕忍受千錘百煉,也要活出一份氣血給世人瞧瞧!
頭上百花開,身死不足惜。
此時,天上雲霞翻滾,地上暗流湧動。
他的右眼,竟在發光!
靈世界內,一攏黃土被拱起,一株綠苗初露頭。
阿蠻竟然再次育出靈苗,晉入葉靈境第一重!
巨大眼球再次出現,悠悠懸浮在靈苗上空,亙古之聲響起:
“小友,你這副傲骨正對老夫的脾氣,不妨賜你一樁造化,破而後立,重返葉靈境第一重!”
靈世界內,綠芒大盛,萬裏荒野中一抹綠意乍現,分外奪目。
巨眼依舊,瞳孔處灰白霧氣滾滾,晦澀而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