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雲望歌這個樣子,雲望舒又想到了幾日前收到的那封信。
來自王令沙漠的那封信,裏麵隻有短短的幾句話,可是每一個字似乎都透著濃濃的情誼。
可是,她不悔。
雲望歌走了之後,雲望舒再和雲族的人們聊了一會兒,竟然就已經是辰時中了。
這時候,天已經明亮。
雲望舒自然不可能自雲山出嫁,她現在所在的地方是雲族在臨安所有的一家大宅院。
這個院子,之前她的母親也是從這裏出嫁的。
隻不過,兩人的心情是截然不同。
天空之明寓意著美好的未來,雲望舒現在已經穿好了大婚的禮服,要去禱告上蒼,祭拜祖先。
接下來的步驟都是之前計劃好的,所有的祝詞,也是提前想好的。
時間,也是按照計劃進行的。
巳時一刻,在雲族人和拓跋族人的注視下,雲望舒蓋上了蓋頭。
眼前一片紅色,雲望舒本來平靜了一點的心,現在跳的更厲害了。
巳時二刻,雲十二在喜房外麵道:“少主,陛下來了。”
是雲望舒的錯覺嗎?她怎麼覺得雲十二的語氣裏麵除了不舍,還帶著無奈。
雲時衣悄悄在雲望舒耳邊道:“陛下隻花了一刻的時間就破了雲山的緋雪流砂陣,拓跋族的十二誅殺陣,打倒了雲族和拓跋族的高手二十餘人。所以,大家都很不甘心。”
雲望舒沉穩的點了點頭,其實蓋頭下的臉龐早就笑的止不住了。
東陵宸今日為了娶到雲望舒,早就作了完全的準備。
大婚之前七日,東陵宸就特地去請教雲望舒關於雲族和拓跋族最狠的幾個陣法的破解方法。
果不其然,雲族和拓跋族簡直是心有靈犀,都選的是最難得,最陰險的那一個。
拓跋族的十二誅殺陣,就如同它的名字,由十二個不同類型奪人性命的小陣法一環套一環的組合而成。可以說是拓跋族裏麵殺傷力最強的陣法,沒有之一。
而雲族的緋雪流砂陣,聽起來倒是有幾分詩情畫意,可是裏麵涵蓋了機關術,毒藥,迷霧於一體,沒有生門,隻能自己打出來。較之拓跋族的十二誅殺陣,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不過即使雲族和拓跋族這麼對待東陵宸,依舊影響不了他今日的好心情。紅包是見人就給,笑的無比欠揍。
“流光,我來接你了。”九下扣門之後,東陵宸那明顯開心的不得了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雲望舒臉上的笑容收了一些,唇邊的弧度多了一分複雜,她站起身,雲明心和雲明軒作為她最親的娘家人,一左一右的扶著她。
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雲望舒的右手被雲明心交給了另外一個人。
雲望歌。
做了雲望舒十幾年的兄長,自然是要送雲望舒出嫁。
隻不過看著自己最愛的人披上鳳冠霞帔,嫁與他人,這種苦澀的痛苦,雲望歌不知何時才能化解。
“流光,拓跋兄說他不能來陪你走完這一段,十分遺憾。”雲望歌在距離門還有三步遠的時候,輕聲對著雲望舒道。
雲望舒突然止步,被龍鳳蓋頭蓋住的臉朝著雲望歌:“望歌,多謝你,也多謝拓跋。”
雲望歌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眼淚不要掉下來:“走吧,流光,不過若是現在不想嫁給他,還來得及。”
“不,”雲望舒轉回原來的姿勢:“流光所做的一切,都不悔。而且,現在嫁給東曜,是得償所願。”
感情一事,雲望舒向來都很決絕。不會給沒有可能的人留下希望,也不會讓自己喜歡的人失望。
三步,兩步,一步。
新娘子閨房的門,開了。
雲望歌和雲明軒不舍的放開雲望舒的手,接下來的路,再也不是他們陪著了。
“流光,我來接你了。”東陵宸再次重複這句話,不過這一次,語氣要比之前輕一些,語速要慢一些,給人的情意要多一些。
雲望舒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允諾。然後東陵宸便打橫抱起雲望舒,朝著雲府的門外走去。
自此開始,雲望舒的腳是不能沾地的。
本應是三十二人抬著的轎子,在雲望舒和東陵宸的授意之下換成了周圍都是金絲珠簾的馬車。
這一場婚禮,東陵宸想讓雲望舒切身的感受到一切,而不是在轎子裏麵一直坐著。
更重要的是,馬車要比轎子平穩,雲望舒坐著也舒服一些。
馬車要經過半個臨安的長街,一路受百姓和六品以下官員的叩拜,然後再進入皇城。
既然是母儀天下,那勢必是要帝後同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