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人啊,總不能就這樣的過一輩子吧?
這一日雲望舒的生辰,隻有東陵宸一人陪伴,其他人都隻是送來了珍貴的禮物。
其意思不言而喻,他們,終於要放手了。
想說的也說了,想鬧得也鬧了,真的是該辦正事的時候了。
雲族最大的議事廳,最上座上坐著三族的現任的族長,少主,家主。
他們現在要決定一個人的去留,給一個長達二十多年的事情,一個最終的結果。
最後的最後,雲望舒站起身,毫不猶豫的下達了最後的判決書:“殺!”
行刑的日期就在三日之後,因為其生前也算是海族的重要人物之一,因而給予其體麵的死法,毒酒。
雲族特有的毒酒,喝了之後會如同睡著一般,毫無痛覺的死去。
也算是保全了一點東夢最後的尊嚴了吧。
顯然,對於這個決定,絕大多數的人是讚同的,少數人是理解的。
下達決定之後的第二日,天空下起了蒙蒙的細雨。
這時候,雲望舒正在和東陵宸品茶。
多日不見,東陵宸也是十分想念雲望舒的茶藝。
“如何?”雲望舒今日煮的茶是六安茶,喝著很是凝神。
東陵宸讚道:“茶香清純,茶水澀中帶甘,很適合今日的天氣。”
“也很適合現在你我的心境。”雲望舒再潤洗了一遍茶具,語氣狀似不經心,卻入了東陵宸的心。
東陵宸放下茶杯,重新拿起一杯茶,道:“流光不想殺,可是,不得不殺。”
“東曜也不想殺。”雲望舒強調,不想東夢死的人,不止她一人。
東陵宸不在意的道:“他之前可是想對流光不利,我為何要留他性命?”
“這時候賣關子?”雲望舒瞥了東陵宸一眼。
“流光不是已經有了最好的方法了嗎?”東陵宸拿著茶杯,對雲望舒一敬。
雲望舒低頭倒茶,不語。
一開始選擇毒藥的方法,就是沒有讓東夢死的打算。
雲族最擅長的毒藥,想讓一個人狀似昏睡的死亡,不難;想讓一個人狀似死亡一樣的昏睡,也不難。
這兩種藥可以說是同根同源,隻是,失之毫厘差之千裏。
若是真的弄錯了一星半點,那就真的是永遠昏睡不醒了。
而且在場很多雲族人都是醫藥高手,這一點也必須瞞過他們的眼睛。
不是信不過,而是知道的人不會有什麼好處,反而會有無盡的後患。
“流光有幾成的把握?”一會的寂靜之後,東陵宸開口問道。
雲望舒將麵前的那個茶杯倒滿,莞爾一笑:“十成。”
在藥劑方麵,雲望舒何曾輸過。
這幾日,雲山上方的氣氛都十分的嚴肅。拓跋族人和海族人都去參觀了雲望舒親自修建的那個牢獄,因而關於東夢會不會逃走的這個問題,他們基本沒有任何討論。
沒有這個必要,不是嗎?
凝重的時間仿佛也在雲山的上空凝滯著,除了雲望舒和東陵宸,就連拓跋青都包含在內,所有人都顯著有點焦急。
和這個事情沒有全部處理完結好之前,他們都放不下心。
在另一個角度來說,他們都可以說是曆史的見證者。
在所有人的翹首以待之下,行刑的那一日,到了。
東夢是由雲望舒、東陵宸和拓跋青三人一起押解出來的,這也是為了保證出來的這個人是東夢,不是別人。
東夢見到三人的時候,表情有著幾分釋然和解脫。
不過,一句話都沒有說。
這一次,是在雲族最大的廣場上,除了之前在議事廳的人們,這一次雲族幾乎所有人都來了。
雲望舒之前給的命令是,不會強製你們來,來可以,不來,也可以。
因為不是什麼血腥的場麵,所以除了小孩子,雲族族人基本都到了。
這種場合,雲族又多是身著白衣,因而遠遠的看過去,倒像是雲族所有人在為東夢送行。
祭台是神聖的,東夢是三族的罪人,因而不能在祭台上處死。因而在下令之後,雲衛已經在祭台的旁邊搭建了一個新的台子。
東夢在靈力被廢了之後,身體已經受了極大的損傷,在上長長的台階的時候,幾乎是被兩個雲衛扶上去的。
“你們兩人再看一眼,確認最後一次。”雲望舒站在距離東夢三步遠的地方,對身後的拓跋青和東陵宸道。
東陵宸隻是抬眼一瞥,便立刻篤定的道:“是他,我海族的氣息,我不會認錯。”
拓跋青將信將疑的看了一眼,還是走到了東夢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