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望舒府邸上關押犯人的地方是園子裏麵假山下的一處暗室,雲望舒一開始建造這個地方,其實也是以備不時之需。還沒有被正式的用過,現在進來的第一個人,居然是和雲望舒東陵宸都有著緊密關係的人。
這一點,雲望舒真的不知道是天意,還是人為。
“少主小心腳下。”前麵引路的雲衛拿著一個夜明珠為幾人照明,不過因為地下又暗又潮濕,所以一顆夜明珠的光輝還不足以讓人看清楚全部。
東陵宸扶著雲望舒,小心翼翼的一階一階的走下台階。
“沒事。”雲望舒想對東陵宸笑一下,可是她努力過了,卻彎不起嘴角。
東陵宸見狀,把雲望舒的手拉的更緊了一些:“流光注意自己就好,我這次是來陪著流光的。”
雲望舒點點頭,眼睛裏麵稍微有了一些暖意。
進入密室之後,幾個雲衛點起了蠟燭,裏麵的光線才稍微好了一些。
東夢成人手臂粗的玄鐵鏈子鎖在最裏麵的一間,若是他想硬闖出來,雲衛在門口就可以開啟裏麵的機關,這裏麵的機關都是雲望舒設計的,就算真的可以僥幸躲過,也絕對會重傷。
“喲,你們來了?”東夢現在一身血汙,臉色蒼白,不複當日的讓人驚豔。不過,他的語氣,眼神,都和在海島那時一模一樣。
雲望舒點點頭:“我們來了,這一次,想在你這裏拿走一樣東西。”
“噢?”東夢微笑:“兩位,是想要我的修為吧?”
“對。”雲望舒一邊說,一邊在手指尖彙聚靈力:“流光可以保證,不會讓你覺得太痛苦。”
“那挺好,”東夢似乎毫不在意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其實,我是個很怕疼的人。”
雲望舒手上的靈力猛的收了回去。
“流光,怎麼了?”東陵宸不解,剛剛東夢說的那句話,有什麼問題嗎?
雲望舒用毫不波瀾的語氣道:“小時候,流光隻要一說怕疼,母親無論何事,都會猶豫許久。”
“真的嗎?”東夢眼中瞬間明亮起來,整個人也都像是生動鮮明起來。
雲望舒呼出一口氣對東陵宸道:“東曜,流光下不了手,你來吧。”
“好。”東陵宸雖然平時看上去很好相處,其實,他是對所有人都無情,所以才對所有人都溫柔。
雲望舒做不到的事情,他可以做到。
“東曜,其實你小時候,我還去看過你呢。那時候你剛出生,真的很可愛。”東夢這話是實話,也的確觸動人心。
可是東陵宸不是雲望舒,他的兒時有很多人疼愛,有很多人陪伴。區區一句話,還不能觸動他。
“那你可要記住當時可愛的我了,不然不會疼的忘了就不好了。你為何要對流光說起往事,流光下手,肯定比我輕。”對於東陵宸來說,雲望舒才是一切。
東夢眼中的光芒一點點熄滅,像是有些疲累的靠在了身後的牆上:“一身修為,現在也算是無用了。以後的事情,我也不想管了,你們以後給我個痛快就好。”
東陵宸手指尖上的藍色靈力不斷閃爍著,剛剛東夢說出那些話,無非就是想讓他和雲望舒心軟,不廢除他的修為。可是現在卻不作任何的反抗,實在是讓人覺得蹊蹺。
不得不防。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奇怪?”就在東陵宸距離東夢還有兩步的時候,東夢突然說話。
東陵宸沒有回答,他現在全部的注意都在東夢的身上,若是他有什麼舉動,東陵宸會迅速就發現。
“不必覺得奇怪,因為我一般都會盡全力嚐試。若是沒有成功,我就會直接放棄。”東夢這話,有些自嘲。
“等等。”這是雲望舒的聲音。
東陵宸後退了幾步,收起靈氣:“流光,怎麼了?”
雲望舒不顧東陵宸的勸阻上前幾步,對東夢問道:“當初你對母親是不是也是這樣?你覺得自己努力過了,你覺得自己做的足夠了,所以,你就放棄了?”
“我……”東夢很想說不是,可是他的確,就是這樣。
這些年來,他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受害者。是海族和雲族拆散了他們,可是,其實,若是當時自己沒有放棄,一直都是拚了命的想要和雲璃月長相廝守。
那麼,會不會結局就是不同?
“你覺得,你覺得?”雲望舒臉上盡是嘲弄的笑:“你一個就是天下了嗎?為何你就不能為母親多想想?!嗬,真是可笑。流光還一直覺得母親愛的人沒錯,現在看來,你也不過是一個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