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跡
大火,那是火,它燒掉了那個城堡,帶走了父親大人,母親大人,還有他親愛的未婚妻,芙拉清提利爾。費加盧多白。爾麗茲,他們都在天堂吧,還是地獄……
身為父親大人的兒子那茲。法利恩多凱,法利恩多凱伯爵的兒子,誰會想到現在會懦弱地縮在衣櫃的角落裏靜靜看著有人在那恩的臉上劃出一道刀疤,那恩。法利恩多凱。他的父親,被人用刀子……
衣櫃被人毫不留情的拉開,在衣服的遮掩下他看到的是人影綽綽,一張張枯槁的臉,他們殺死了父親……
他召喚了惡魔,連他都沒想到,他會,召喚出她。一身的深藍,一個長得特別像洋娃娃的少女,左鬢戴著一朵如她身上一般耀眼的藍色薔薇,不知道她是怎麼培育出來的,竟然這般喜歡藍色,那妖豔的藍色,一個全身藍色的少女,他的仆人。
——
“少爺,早安。”她微笑著拉開窗簾,落地窗外是一個巨大的花園,開放著嬌豔的藍色薔薇。
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他睜開眼,看著這座城堡的擺設,和當年的城堡簡直就是不可置信的相似,他花了兩年的時間打造出來的傑作。
她走到他的身邊,洋娃娃的微笑未變,白皙修長的手指挑起桌子上的衣服一一整齊地為他穿上,襯衫,夾克,徽章,襪子,鞋子,做得滴水不漏。
最後,她為他帶上了眼罩,那隻眼被父親的血染瞎了,隻能這樣了,兩年來都是這樣的。她又替他戴上淡藍鏡片的眼鏡,她喜歡的顏色。在長發的遮蓋下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
“少爺,請讓我為您洗漱,請隨我來。”她做了個邀請的姿態,一臉的微笑,比紳士還完美,尤其配上她一身大海深藍的褶皺短裙和深藍色眼睛,在旁人眼中和他是如此的般配,其實隻是她鍾愛那個顏色罷了。
他打掉她扶在他肩頭的手,明明身高是差不多的,卻感覺她像母親大人般細心,體會到的隻有無盡的虛偽和冰冷,一個惡魔才不會有這般細心,隻不過是在小心嗬護自己的美餐罷了。
“洛艾力法古格,我會自己洗,你出去。”他受夠了她的過於珍惜,感覺他像一件物品。那麼虛偽的珍惜。她的全名,洛艾力法古格。那的幹白。
洛艾力法古格的藍色眸子跳動了一下,有些深沉,不過她又完美的轉了身,側臉看向他,“好的,少爺,我會在外麵等你,今天有很多事情等你處理。”
望著她出去,他看向鏡子,那被眼鏡遮蓋了的雙瞳,瞎了就是瞎了,又如何有其他遮蓋住?什麼都遮不住的。
取下眼鏡,往窗外丟下,落在鬆軟的泥土裏,驚落了薔薇上的水露。
既然不管再怎麼遮都是遮不住的,那又為什麼要遮,那茲。法利恩多凱永遠是這個家的主人,以前是,現在也是。
站在窗外的她笑了,這才是她的主人,那茲。法利恩多凱。
走下樓,他很自然的坐上主位,手裏是用刀叉切割的七分熟的牛排。
她問,“少爺,不喜歡那副眼鏡嗎?”然後她下意識的看自己身上的一身藍色的裝束,用肢體語言表達出那副眼鏡其實和自己的服裝很配。
一個不是人的惡魔…
他沒有答話,因為她明明知道的。
仆人古水杉打開留聲機,輕緩的音樂竟有些悲涼。
心思卻是在洛艾力法古格的彙報上,以前常聽的音樂在這時變得雜亂起來,女仆古水衫很時實務地把留聲機摸~碎了,伴隨的是哢嚓的破碎聲,一個不省心的女仆啊。
米娜維頂著兩個黑眼圈飛速的抱起古水杉翻了個跟鬥,剛好避開了碎渣,又飛速拿起掃把掃得一塵不染,掃完又飛速的衝回房,整個過程極其的委屈,一旁的哈陸一直在那熬製功夫茶,小鹵慢燉,用的是藍薔薇,為此和洛艾力法古格吵了好久。這個城堡…都是洛艾力法古格找來的一群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