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修川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他內力比蘇落精湛許多,一眼就看到牌匾上的濟北王府四個大字,“落落,那是濟北王的隊伍。”
“濟北王?”蘇落一時沒想起來。
“就是劉衍。”
蘇落想起來了,“那個世子?”摸摸腰間,舊傷還在隱隱作痛。恨道:“他們不是要去上京給皇帝賀壽麼,怎麼還在這裏。”
言修川搖頭,“不知道,我看這儀仗,比當初我們在山上見到的大多了。也許濟北王也來了元安城。落落,我們要小心。”
蘇落點頭,“三郎,我知道輕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濟北王和世子跋扈專斷,早晚有人收拾他們。”
那一隊儀仗慢慢過去,街道又恢複了平靜。
言修川深深往儀仗消失的方向望了一眼,抱著蘇落飛進了言府。
他們不知道,濟北王的儀仗在轉過了一道彎後,出了點小岔子。
“怎麼回事?轎子怎麼停下來了?”劉衍掀開窗簾。
“回世子,不知從哪裏來的乞丐,擋在了車隊前麵。”
劉衍一聽就沒興趣了,揮揮手,“蠢材,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把他趕走。”
管家有點為難,“世子,無論我們怎麼趕她,她也不走。”
劉衍滿不在乎,“既然她不肯走,那就把她打死。”
管家還是一臉為難,“世子,那乞丐手上拿著一幅畫,好像有什麼話要對世子說。”
“什麼畫?”
“就是世子畫的那幅……”管家想了想,“哦,上麵畫了個姑娘,容色傾城。”
劉衍登時坐了起來,“那個乞丐在哪裏,讓她來見我。”
原來那天被蘇落逃走後,劉衍一直對她朝思暮想。佳人求而不得,是他畢生之痛。幹脆畫了一幅畫,聊以慰藉。誰知道那天風大,他又忘記關窗,那副畫竟被一陣風卷走了,再不知去向。
劉衍倒不是對那副畫有多麼掛懷。蘇落的音容笑貌他已經深深印在了腦海裏,他既然能畫一幅,自然也能畫第二幅,第三幅。他感興趣的是那個乞丐。一個人,能夠麵對權勢而毫不畏懼,那隻有一個可能,就是她心中有著極深的執念。
“你想見我。”劉衍居高臨下,看著匍匐在地的乞丐。
那乞丐蓬頭垢麵,臉上都是汙泥,隻有那雙眼睛,亮得滲人。
“世子,她是啞巴。”
劉衍頓了頓,對乞丐更感興趣了,“哦,啞巴啊!”微微前傾,“那麼,你會不會寫字?”
乞丐連連點頭。
“好,拿紙筆來。”
立刻有人在地上鋪好紙張,乞丐拿起筆,在紙上一筆一劃的寫了起來。
劉衍本來還在慢悠悠的品茶,當他看到紙上那幾個字,登時連茶都不喝了,“你知道畫上那人在哪裏?”
乞丐點頭,繼續在紙上寫字。
劉衍一字一字的念出來,“蘇落,言府。”
大笑,“好,好,等我找到她,你就立下了一個大功。管家,給她在府裏尋個差事,不要怠慢她了。”
管家領命,讓人攙著乞丐起來。
劉衍忽然道:“你叫什麼名字?”
乞丐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夕月?”劉衍登時起了興趣,“聽著像個女孩兒的名字。”再往她臉上仔細端詳,搖頭。“可惜你是啞巴,又斷了腿,不然倒是可以給我做個侍妾。”說完擺擺手,再不看她一眼。
夕月低頭,乖順的跟著管家出去。她目光陰狠,蘇落,你欠我的,我一定要你十倍奉還。
而此時的蘇落和言修川,對即將到來的災難渾然不知,正靠坐在床上,頭碰頭的研究著花雨聖訣上的功夫。
言修川雖然是武學奇才,但對於文字和武學精要,卻沒有蘇落明白。蘇落就指著花雨聖訣,一字一句的跟他講解。不知不覺,一夜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