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貼身婢女芳蘭看到她這樣委屈,忍不住道:“老夫人錯怪夫人了,這些人行事不檢點,夫人是知道的。”
“主子說話,哪裏有你插嘴的份。”李文月低喝一聲。
“哦,既然知道,卻沒有行之有效的方法去管束,更是失職。我這麼說,你服不服氣?”
“老夫人說得句句在理。媳婦年輕,做事不周到,以至於埋下這樣大的禍根。”
“那幅花山煙雨圖呢?”老夫人不問李文月,隻問唐葉。
唐葉道:“已經從趙嬤嬤的房間裏搜出來了。若不是這幾天府裏查得嚴,出入的人都要手持對牌,她早就把圖拿到鋪子裏當掉了。”
“神佛保佑。”老夫人念了聲佛,“若是到了當鋪,等我們找到那裏,已經不知道轉了幾回手了,哪裏還能找得回來。”對唐葉道:“孩子,多虧你了。我素日看你就是個有能耐的,果然沒有看錯人。這樣吧,二夫人受了這樣大的驚嚇,該好好讓她養養身子,以後,這府裏就由你來管著了。”
李文月簡直不敢相信,眼睛睜得大大的看向老夫人。
“怎麼,你不肯麼?”老夫人看著李文月,輕輕問道。
李文月咬了咬下唇,低下了頭,“老夫人為媳婦著想,媳婦感激老夫人。”
老夫人滿意的笑了,對唐葉道:“這庫房鑰匙是你找到了,也不必交還給我了,以後就由你管著了吧!隻一條,要小心仔細,不要再丟了。”
最後這句話刺得李文月身子一抖,不由得怨毒的剜了唐葉一眼。
唐葉連眼角也沒瞥她,笑吟吟的應了。
老夫人動動身子,“這案子,也算告一段落了,大家忙了半天,也累了,便……”她話才說到一半,一閃眼看到蘇落還在一邊站著,又想起來,“哦,看看我這老婆子,果然年紀大了就記不住事情,還有你的事沒有了呢!”
夕月柔聲道:“那髒東西不是一時半會能查出來的,老夫人坐了這半日,又聽了這半日的話,身子骨哪裏還支撐得住啊,不如改日再審吧!”
唐葉笑道:“剛才媳婦在審問婆子時候,偶然有人說出了雪緞的事,媳婦想著,一事不煩二主,便順手也給審了。”
老夫人一聽高興了,讓左右給唐葉上茶,“把我的好茶拿去給她嚐嚐,看她說了這半天的話,可憐的,一口水也沒能喝上。”
唐葉慢慢喝了,“還是老夫人懂得疼人。媳婦站了這半天,腿腳都站麻了。”
老夫人笑罵道:“你這猴兒,剛讓你吃了杯茶,你就得意了。”等仆人給唐葉拿來軟座,老夫人才笑道:“你且受累些,等審完了這案子,我讓夕月給你捶腿。”
唐葉看了夕月一眼,笑得意味深長,“可不敢勞動夕月姑娘。”
夕月被她這一眼看得惴惴不安,使一個眼神給素蘭,想讓她出去打探一下。可是寶華堂上下都被唐葉的人看守得猶如鐵桶一般,連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媳婦既然查到了雪緞,便順藤摸瓜查了下去。也是神佛保佑,這一查竟順遂得很,幾個時辰之內,畫畫的人,秀紋樣的人,也都查出來了。”
“人在哪裏,還不趕緊讓他們進來。”東西是從言三郎的院子裏麵找出來的,雪君軒對這事最為關切。聽說已經找到了人,立刻就叫了出來。
唐葉一擺手,就有仆人押著一個人進來了。
眾人一看,咦,竟然是熟人。
這人名叫孟子華,是言府的畫師。府裏夫人小姐要畫個什麼花樣子,行樂圖,也都是讓他畫的。
“好啊,竟然是你?”老夫人連聲音都變了。
孟子華自從做了那件事,心虛得厲害,一進來腿腳就軟了,啪的一聲跪到地上,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