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濤翻了個大白眼兒,腦袋靠在座位上,閉著眼睛。
車上非常的顛簸,馬濤和杜中偉的婚生子總是晃來晃去,不是你磕了我,就是我磕了你。
何局長特意請了一天假,他早早的開著車來到了汽車站,每次過來一輛車,他都走出來看一看,可是每次的車都不是從馬濤的村兒裏來的。
對於馬濤和杜中偉來說,每次來市裏都是煎熬,直到他們快吐的時候,車子終於穩穩的停了下來。
杜中偉拿的東西急急忙忙地跳下了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馬濤跟在身後也跳下了車,車子從他們的身邊開走了。
何局長扶著車門,站在車外,當車子開走的時候,他終於看見馬濤和杜中偉站在自己的對麵,他關上車門,急忙迎了過去。
馬濤一轉身,正看見何局長走了過來,他提著東西飛快的跑到了何局長的麵前,恭恭敬敬地說:“局長,您怎麼來了?。”
何局長伸手接過了馬濤手裏的東西,拍了拍馬濤的肩膀:“我一早就來了,在這等了半天,這不正好接上你們趕緊走吧。”
杜中偉聽見何局長的聲音,急忙轉過了身,笑嗬嗬的跑了過來,接著又心虛的低下了腦袋。
何局長一看就知道杜中偉是怎麼回事兒,他笑了笑,“上次的事兒就不要放在心裏了,我知道你們村裏忙,估計回去忘了吧。”
杜中偉抽出一隻手,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為了這件事兒,他可折磨得自己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今天早上起來杜中偉還頂著兩個黑眼圈,特意用熱水敷了敷。
何局長打開了後備箱,讓馬濤和杜中偉把東西放了進去。
馬濤拍了拍手,拉開了副駕駛座了進去。
杜中偉憋了憋嘴,隻能坐到後座上。
何局長啟動了車子,雙手放在方向盤上,一路安穩的向家裏開。
馬濤和杜中偉一點都不顯得拘謹,尤其是杜中偉懶懶散散的坐在座位上,伸手捏著自己的眉心。
何局長轉過頭看了一眼馬濤,接著又轉過來看著前方,“上次王美麗一直在你們跟前兒,我也沒好意思問,馬濤,你和那女人是什麼關係。”
馬濤嚇得一下坐直了身體,他嚴肅的看著何局長,“何叔他和我可沒有任何關係,我們隻是同事,他是我們村委會工作人員,難免工作上會有來往。
上次開會的時候他說來看他的妹妹,我就帶著他一起來了,這不正好他那也發生了那種事兒,才開口向您求了個人情。
再說我和王美麗也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兒,為什麼您會這樣問。”
何局長的嘴角彎了彎,“你是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兒,但我看那個女的對你的心思可不單純,你就沒有考慮考慮,你這年齡也不小了,也該找一個人照顧你。”
馬濤根本沒有當一回事兒,他靠在了座位上,一隻手搭在窗戶外邊,“我們村上可有規定,堅決不允許和村上的婦女有任何交集,一旦要是來往過密,肯定會罷免我的官。
再說就不說這村主任這一回事,我對王美麗是真沒有那個心思。”
杜中偉一下從後邊趴在了何局長的座位上,“何叔我可以跟你說,馬濤對這個王美麗絕對是沒有意思,但這王美麗可就不簡單了,他可一門心思的放在了馬濤的身上,可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到最後必定是一場空。”
何局長絕對不是一個在背後嚼舌根的人,但馬濤對於他來說意義畢竟不同,他總想著多叮囑幾分,怕馬濤會走歪路。
“我聽說那個王美麗是個寡婦,不是我對寡婦有偏見,但我覺得他根本不合適,你,還是應該適當的和他保持一些距離。”
馬濤謙虛得受教了,他伸出了雙拳對著何局長拜了拜,“何叔,您的旨意我心領了,必定會放在心裏,時刻謹記於心。”
何局長好笑的搖了搖頭,和馬濤,杜中偉待在一起,他發現自己都年輕了。
“何叔,咱們現在是去您家,還是直接去奶奶的家。”杜中偉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提起自己的母親,何局長就有些心煩,剛才和諧的氣氛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沉默。
何局長總是心想,自己的母親把自己養大多麼不容易,但現在母親經常受著疼痛,自己又不能替著他,總感覺自己很無用。
馬濤輕輕地咳了一聲,“何叔,人老病死,都是正常的,何況人老了得病就更正常了,隨著年齡的增長,人的各個機能總會下降,身體不協調,免疫力低,到最後機關衰竭,走向死亡,這都是人類發展的正常規律,任何人都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