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中偉看著馬濤黑沉的臉,就如同磨盤一樣,隨時都有目的下來,這是暴風雨來的前奏,馬濤的脾氣馬上就要爆發。
杜中偉不敢說話,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坐在了馬濤的對麵。
馬濤煩躁的捏著自己的眉心,這幾天真是惹了灶王爺,是不是應該燒燒香,拜拜佛,身邊一直發生著烏糟事兒,怎麼躲都躲不開。
“叮鈴鈴”一陣電話鈴聲清脆的存在了馬濤的耳朵裏。
馬濤和杜中偉對視了一眼,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恐怕又是黃書記的電話,這事兒要是這麼快就穿到了他的耳朵裏,在村上必定有他的眼線。
馬濤伸手拿起了電話,一把被杜中偉搶了過來,“喂,您好。”
黃書記的聲音非常平靜,“我找馬濤,我是市裏的黃書記。”
“哦,您是黃書記呀,您等著,我給您去叫我們主任,我們主任剛出去。”
杜中偉把電話拿到了一旁,用手捂著聽筒,小聲的說:“聽著聲音還算正常,好像並不知道這件事兒。”
馬濤點了點頭接過了電話,“喂,你好,我是馬濤。”
黃書記老練的聲音傳了過來,“咯咯咯,馬濤啊,你們村的事兒我都跟市裏說了,他們覺得非常好,應該在你們村兒舉辦一次剪彩,那你就好好準備吧,時間定下來沒有?”
“定下來了,就在下個月的一號,到時候我們在這等著您,歡迎您來我們村上視察。”馬濤客客氣氣的說了一句。
黃書記連說了幾聲好接著就掛上了電話。
王美麗已經把馬濤的命令傳達了下去,他急匆匆的趕到了馬濤屋內準備回複。
馬濤看這麼美麗眯了一下眼睛,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正不費工夫,正還想找他呢,他卻碰上來了。
王美麗一進來就感覺馬濤和杜中偉的眼神不對,他感覺自己的後背嗖嗖的冒著冷風,像是有一種秋後算賬的感覺,他心裏琢磨著,自己這是辦了什麼事兒?
馬濤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把王美麗給嚇了一跳,“你說,是不是黃書記打電話說辦剪彩的事兒,你給傳出去了?”
王美麗急忙擺了擺手,大喊三聲冤枉,“主任,這真是冤枉呢,我可誰都沒說,隻跟杜中偉說了,是他逼著我,我才說的,您可一定要相信我,您要是不相信我,就像那竇娥一樣,6月下著飛雪,三尺白綾上邊見的都是我的血。”
馬濤和杜中偉聽見王美麗的比喻,瞬間抽著抽嘴角。
“好啦,我相信你,不過這事兒隻有咱們三個人知道,別人就別再傳了,萬一真要是傳到黃書記的耳朵裏,指不定給我穿多少小鞋呢。”
馬濤甚是無奈,他可不願意得罪黃書記,一看黃書記就是一個小人,人們都說,寧和君子打一架,絕不得罪小人。
王美麗點了點頭,向天舉出了三根手指,“我忙美麗,在此發誓……”
杜中偉別了,別嘴角瞬間把王美麗的三根手指拍到了一旁,“得了,這事兒還用這樣保證,我們相信你就是了。”
王美麗生氣的瞅了杜中偉一眼,這事兒難道不是他鬧到主任麵前,說不定他還不白白受這冤枉呢?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就到了,下個月一號。
市裏來了兩輛車,一共來了五個人,他們經過一路的奔波,身上都異常難受,腰都快斷了,而且強忍著快要吐的感覺,灰頭土臉的從車上鑽了出來。
馬濤帶著一群人站在窗口,有一些小姑娘手裏拿著花,熱情的歡呼著。
前麵有一百村民,手裏拿著條幅,上邊寫著歡迎是領導來視察。
黃書記雖然難受,但仍然強撐著保住自己最後一點麵子,向著所有的村民揮了揮手,“大家好,大家真是熱情,都回去吧。”
馬濤轉過頭,鄙夷的扯了扯嘴角,看著黃書記的嘴臉,他就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村民們一直不散,追在黃書記的身後,黃書記就快撐不住了,他感覺自己胃裏的酸水直往上竄,真想爬到一旁狂吐一下。
村民一直把黃書記他們送到了村委會,最後才散去。
黃書記轉頭看了一眼村民,急忙跑到了樹坑旁,接著就蹲了下來,嘩的一股酸水被吐了出來。
黃書記的麵色蠟黃,她扶著樹站了起來,拿出手絹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嫌棄的扔到了一旁。
馬濤急忙迎了上去,他端了一杯水,遞給了黃書記。
黃書記看著馬濤手裏戴著黑色條紋的杯,不知是該接還是不該接,心裏一直放著嘀咕,“難道這村上連礦泉水都沒有,”他在心裏狠狠的給馬濤記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