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回 五陰地(二)(1 / 2)

我們仨都驚呆了,不過張半瞎立馬反應過來,說兩隻守墓猴不是朝我叩拜,而是朝光緒皇帝。

守墓猴起身後,一躍數丈遠,跳到慈禧屍氣旁,雙手快速扒坑,逐漸清理出來一個光滑無痕的洞口。這喜出望外的意外可使我們省下了大量的時間精力。我笑著正要表揚它們倆,一隻守墓猴突然躺下,另一隻猴子高舉毛爪,托著一塊巨石,站在一旁。

躺在地上這隻猴子,歪側著頭,眼睛濕巴巴地瞅著我,兩行離別淚,竟淒慘地流出來。畜生淚不輕流,以往我隻看過殺牛棚中那些牛在被屠殺前流淚。

這是什麼情況?怎麼還玩自虐?我慌忙出口製止,卻來不及,站著的猴子朝躺著的猴子一石頭狠狠地砸下來,頓時,猴頭四分五裂,腦漿四迸,再是血從口中滾滾流出,十分殘忍。我一時衝動,一把捉住活著的這隻猴子,大叫:“媽的!要死你也陪它一起死!”說著,我就掏出軍刀,要抹它脖子,殺了這野猴子。

“蔣神!住手!”他倆同時喊道,同時瞬移到我旁邊,雙手牢牢抓住我。

左耳盜說:“守墓獸最有靈性,它這麼做一定是為了你。”

“為了我?”我甚是疑惑,鬆開手。

猴子警覺地看著我,一邊看,一邊蹲下,從死去的猴子的頭中抓了一把腦漿,手顫巍巍地抖,另一隻手指著我雙腿,唧唧哇哇地說些我們不懂的話。

張半瞎說:“蔣神,你把褲子卷起來,別動,這猴子要給你治療膿瘡。”

我把褲子一下卷到大腿根,露出千瘡百孔,密密麻麻,有好多處被我抓破,皮肉拖掛,血肉模糊,雖是如此,雙腿皮下還是極其瘙癢。猴子改為雙手拱捧腦漿,畢恭畢敬地跪在我麵前,將腦漿均勻地敷在我大腿上,頓時,一陣爽透五髒六腑的涼氣自腳底油然而生,散發全身,疏通奇經八脈,整個身體像被人托起,了然升空,仿佛登造化之極,身心全然放鬆。

猴腦竟是如此良藥!

但是,就現實而言,猴腦是普通人消費不起,富人不可輕得的寶物,同時吃猴腦也是罪大惡極之事。而我今日,竟然三生有幸,得到猴腦的藥性治療,不禁心生寒危,問張半瞎:“九哥,我用猴腦,殺生吧,有罪過吧?”

張半瞎笑言道:“它是自願的。”

我摸著猴頭,俯視著說:“謝謝你和你的同伴。”

守墓猴裂開嘴,唧唧哇哇地叫,又向我磕了三頭,然後它背起同伴,躥下山,消失不見。

猴腦的藥效真靈,涼氣輸送全身後,我雙腿膿瘡裏的膿水漸漸流出,瘙癢感消除,也能獨立行走,隻是腿部失血過多,顯得十分消瘦,鉛筆杆似的,倍有喜感。我自嘲道:“我這是稻草人穿衣服啊,下麵就兩根棍子。”

張半瞎安排說:“你吃點東西,我去撿幾支探照燈。”

我吃了些水果罐頭,補充補充體力。

等張半瞎抱了四支探照燈回來,左耳盜提議說:“要不,蔣神留在上麵,就咱倆下去?”

張半瞎眉頭一緊,說:“我剛才也在考慮,留他一人在上麵,有危險,四凶山中妖物甚多,但是帶他下去,五陰地肯定是凶多吉少,也不妥,如果兩者之間權衡下,我們還是帶上他一起為好,起碼能照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