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宏表情亦變得嚴肅,怒道:“這下以漢人為眾,這錢糧亦以漢地所出居多,若要保我鮮卑一族治理下,勢必行漢化之治。彼等如此頑固不化,是要斷我大魏國運!”
拓跋澄見拓跋宏如此,不敢再提平城舊貴,便道:“那陛下可有合適的姓氏於我拓跋一族?”
拓跋宏微微點頭,語氣漸緩道:“於新都,行新政,一切皆由新而始,是為元!故朕擬‘元’為我拓跋皇室之姓,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拓跋澄略略思索,繼而目光堅定道:“臣元澄,替宗室子弟謝陛下恩典。”
元宏聽得入耳,讚道:“宗室之內若皆如皇叔,朕便可厲行漢革之舉了。”
元澄笑道:“臣記得先太皇太後在世之時喚陛下作‘元郎’,陛下為眾兄弟之長,先帝故去,陛下待眾人亦兄亦父,可為下兄友弟恭之表率。如今改‘元’為皇族之姓,亦應了陛下之名,先太皇太後在有靈,定當欣慰。”
元宏哈哈大笑道:“皇叔之言與一人同出一轍。”
元澄笑問:“哦?是何人竟與臣同思同想?”
元宏呷口茶,道:“是朕的寶兒。”於是便將禾之來龍去脈道於元澄知。
元澄聽元宏徐徐道來,不時微微點頭,待元宏言罷,元澄問道:“那如今陛下欲何為?”
元宏一字一頓道:“朕欲將子恂養於她膝下。”
元澄怔住,然元宏的表情卻異常堅定,其猶豫片刻,道:“都言帝王無情,然陛下卻是重情重義之人。陛下欲護心愛之人,實則是將其推進風口浪尖之上。”
元宏抬眼望著元澄,示意其繼續下去,元澄便接著道:“宮圍之中多為門閥世家之女,與前朝絲絲相連。這美人既無家世,又才入內宮,陛下若貿然將太子養於其膝下,便是令後宮眾人與其為敵,縱有陛下恩寵,亦是暗箭難防。莫美人如何,便是太子,臣亦恐受其牽連。”
元宏聽元澄如此言,竟無力反駁,且元澄將後宮之事看得如此透徹,不由得麵色凝重起來。元澄見狀,略略收斂,道:“陛下既與臣推心置腹,臣便鬥膽直言,陛下恕罪。”
元宏神情漸緩,道:“皇叔但無妨,朕是當局之人,所謂關心則亂,朕願聽皇叔一言。”
元澄沉吟片刻,道:“陛下欲取之,必先予之。後宮之中能養太子的,那必是皇後啊!”
元宏沉默良久,忽的話題一轉,道:“開了春,子恂便及舞勺之年,朕思忖著該為其擇個太子妃了。”
元澄心下明白,皇帝心裏定是有了對策,便道:“太子妃是我大魏未來國母,關係我大魏江山國運,自當要細細甄選。”
元宏呷口茶,道:“若朕將太子妃之位予了馮氏亦或李氏之女,皇叔以為太師與隴西公當如何?”
元澄思忖片刻,恍然大悟道:“陛下是要尋一世族來護此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