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坤殿內,皇後馮氏得了三皇子元愉之訊,方知太子受罰之事。
遣走了元愉,馮氏便喚了乳母蕭氏入了內來。
將太子於勵材苑內受罰之事道於蕭氏知曉,馮氏又接著道:“依愉兒方才之言,此番陛下定是龍庭震怒,動了真氣。父親行教導太子之責,亦不知陛下會否遷怒於父親。”
蕭氏聞言亦覺震驚十分,見馮氏一臉擔憂之色,蕭氏寬慰道:“皇後,太師、太傅、少師與少傅共擔教導太子之責,所謂法不責眾,四師皆為陛下肱骨之臣,陛下自會酌情而慮,皇後您莫要太過擔憂了。”
馮氏點了點頭,道:“你所言雖在理,隻吾心中仍覺不安。你讓三阿兄傳話於父親,吾邀父親入宮一敘。”
是日下了朝會,太師馮熙便往椒坤殿而來。
由嬋梅引了入內,待馮熙向馮氏行罷禮,便被馮氏讓於一席而坐。嬋梅為二人奉了酪漿,自是領了隨侍眾婢退出外去。
內殿之中隻父女二人相對而坐,馮氏先開了口:“父親,吾聽聞太子昨日被陛下急召回京,且於勵材苑內受了杖刑,究竟因了何事?”
馮熙道:“太子本請命往西武神山研習開窟鐫佛之事,卻不料竟於西宮之內日日宴樂飲酒,尋歡作樂,陛下得了消息召其回京,不料麵聖之時太子竟還謾辭嘩,以致陛下龍庭震怒。”
緩了一口氣,馮熙又接著道:“陛下非但對太子施以仗責之刑,且還罷黜太子攝政理事之權,又將太子禁足府邸之中,無詔不得外出。”
馮氏聞言大驚失色,急急道:“父親,那太子儲君之位豈非難保?”
馮熙搖了搖頭,道:“太子乃陛下長子,自幼又養於先太皇太後膝下,陛下待其之情自非常人所能及。此番陛下雖大發雷霆,卻並無廢黜太子之意,太子若肯閉門思過,鑒前毖後,自是不會危及這儲君之位。”
馮氏聞言緩了心神,道:“如此便好!女兒唯恐太子地位不保,那咱們娷兒該當如何是好。”
馮熙道:“陛下早前與臣提及,本欲來年春上為太子迎娶娷兒。隻如今太子受罰,亦不知陛下何時可冰消氣化。”
望著馮氏,馮熙壓低了聲音,又接著道:“太子於平城之時寵幸一舞姬,此女如今已懷了太子骨血,陛下已下令待其生產之後著其自行了斷。倘若那舞姬果然產下男胎,那便是太子首出之子,依祖製日後必為大魏儲君。”
馮氏聞言,急切道:“父親,陛下可有定下由何人撫養此子?”
馮熙搖了搖頭,道:“昨日任城王便是如此相詢於陛下,可陛下隻為時尚早,並無明確旨意。”
馮氏道:“依祖製,太子若無正妃,首出之子當交於太後或皇後養於膝下,吾乃陛下中宮嫡妻,陛下勢必要將那孩子交於吾撫育。”
馮熙歎了口氣,道:“皇後,您雖為陛下中宮嫡妻,然現下裏卻被陛下收了治宮之權,那右昭儀位分僅次於您,如今又料理後宮,山有二虎,自是不敢大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