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謙親手煉製的通靈符順利地解開了禁印符的封印,頭腦中的記憶一幕幕展現,心頭的仇恨卻在一點點燃燒。
當初清督樓的奪舍,暴死的壯漢,已經殘廢了的三叔,眾多被封了心神的無辜見證者,還有他這個淪落到乞丐的廢人……
隨著眼神目光的驟縮,整個人漸漸變得越來越冷酷。
在刻骨銘心的仇恨烈焰中,讓蘇謙窺視到了這個世界的險惡陰毒,他反複思索著當初村裏老秀才那句掛在嘴邊上的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此時他很想追問一句:既然惡有惡報,那麼報複他們的人又是誰呢?
“不靠神明,隻有靠自己。三年後,就是這二人的死期!”
這天早上,毒老收到葛仙君門下弟子的邀請,前去龍首峰商討青玄門大計。平時青玄門首座聚義,很少邀請毒老參加,因為十幾年來,他閉關排毒,門中大小事從不理會。不過,此次卻有些不同,葛仙君門下弟子三番五次遵從師命前來邀請,毒老這才迫不得已帶著兩個弟子前往。
首座聚義,是青玄門立門之規,一般都是由掌門召集。現如今,青玄門掌門黃通理已故,群龍無首。首座聚義一般都有葛仙君臨時召集。
從蘇謙拜毒老為師後,劉真傳就不在搭理他了,甚至在石屋中間拉起了竹簾,幾乎不和蘇謙有任何語言交流。蘇謙也覺得很對不住他,曾幾次試圖向他認錯,劉真傳卻始終沒有給他這個的機會,看樣子是真生氣了。
聚義地點依舊在龍首峰主殿,這是青玄門正中之位,也是原掌門黃通理修行之地。龍首峰一脈弟子唯獨剩下一個李尚書幾乎不在此居住,隻有九堂抽調一些執事弟子在此看守。
跟著毒老踏進龍首峰大殿門門坎,毒老的咳嗽聲就震動了整個大廳的人。
大廳特別寬敞,數十人在此聚集一點不顯得擁擠。正中間一張長方桌子,幾位其他峰脈的首座已經落座,右側長條寬凳上聚集的則是各峰脈的拜師弟子,而左側則聚集了九堂堂主和幾十位長老,這些長老都是與首座是同門弟子,大多修為不高,靠資曆混飯吃的前輩,有事就來,基本不發言,不表態。
今天能將他們都請坐在一起,看樣子是有大事發生。
論實力,各峰首座都已經達到了魂師級別,甚至更高。別看青玄門七峰中,三峰失勢,僅靠剩下的四個強者的實力,仍可稱霸一方。
蘇謙扶著毒老剛一走進大廳,就注意到坐在右側中間的艾薇兒地坐在人群中間,與眾不同身姿,俊俏的小臉,如同一隻鮮花插在牛糞中間。
她有意探出半個小腦袋,嘴角含笑,對他俏皮地揮著小手,示意蘇謙過去,顯然她的旁邊已經空留了一個位置。不過,再掃視一眼她周圍那幾雙凶神惡煞般的眼神,蘇謙隻是淺淺一笑,拒絕了她的好意,在右側的角落裏。另找個空位坐了下來。
劉真傳則搖晃著腦袋,坐在了右側長老們中間,雙手交叉抱於胸前,完全不顧及一旁幾位長老們惡毒的眼神。
“這是他應該坐的地方嗎?可歎,二師哥一生威名,幾乎被這家夥毀了一半!”幾位長老暗中嫌棄。
毒老顫顫巍巍地走到聚義桌前,手裏的青石拐杖順手橫在桌上,哐當一聲,震的眾人心中一驚。
幾個首座連忙起身,其中落日峰的老七蕭一刀,忙笑道:“二哥,快請坐!”
毒老吭都沒吭一聲,便坐了下去。
想當年,那個霸氣外露的二當家,一身英姿,談笑風生。人未進殿,手中青石杖便如一條暴怒的金龍遊飛入大殿,金光閃耀,蓬蓽生輝,那可是一件難得稀罕寶貝。隻可惜如今的青石杖暗淡無光,已成了廢棄之物。
而如今這個走進大殿的二當家,早已失去了他日的威風,僅剩下一副風燭殘年的骨頭,手裏的青石杖卻成了支撐他身體的拐杖。
按照規矩,老大黃通理逝去,主位本該毒老,而此刻,坐在主位上的正是葛仙君。
“咳!”葛仙君有意咳嗽了一聲,站起身對著聚義桌前的首座們,拱了拱手,輕笑道:“各位師兄,師弟,此次將大家召集過來,主要是青玄門興衰大事相討。”
“四師哥,有事你就直說,我等在此靜坐多時了,早有些不耐煩了。”一旁的老五聶天和,火雲峰首座,顯得有些暴躁。
雖然四人當中,葛仙君實力最強,但卻不能服眾。毒老如今半死不活,威望不減,不說德行高低,單說青玄門的門規便可分辨其中緣由。
光耀聖盾,乃是青玄門震門之寶,是掌門代代相傳之物。見光耀聖盾者如見掌門,權威巨大。而老大黃通理臨死前,唯獨將光耀聖盾傳於毒老掌管青玄門。隻因毒老毒體纏身,不能處理門中事物,因此才變得隻有其威沒有其力的狀況。
“嗬嗬,既然這麼說,本座就不拐彎抹角了。今日再次聚義,隻為一事。據我派出的探報查明,一直想吞並我青玄門的野狼幫勢力逐漸壯大,大有烽火燎原之勢。而青玄門自從大師兄星損神落,實力日漸衰退,這其中緣由,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