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筱蝶正在浮想聯翩之時,隻見門慢慢打開,古道生懶懶的從外麵走進來,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落筱蝶問道:“外麵的雪不是停了麼,怎麼你還滿身的雪。”
古道生隻想著夢中場景,並不曾聽見落筱蝶的話,落筱蝶見他這般模樣於是又問道:“怎麼了?”
古道生愣了大半晌時間,終於回過神來,回道:“啊?你剛才說什麼?”
落筱蝶沒有好氣的說道:“別是受了風寒罷。”說著站起身來幫古道生把身上的雪用手拍去。古道生笑著看著落筱蝶。四目相對,不過落筱蝶並不尷尬,隻是說道:“像個呆子。”
此時斷天涯上沒有一個人影,靜悄悄的,隻是有些許雪,並不曾覆蓋在地上。不過風卻著實吹得很緊,崖邊的樹被風吹得東倒西歪。在崖邊一棵頗為粗壯的樹上,有一根繩索從崖上垂落下去,看下去消失在朦膿的雲片之中。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第一場雪最終還是在十一月初下了下來。
武宛城中,街道上人仍是來往不絕,有的踱步而行,有的行色匆匆。在皇城外的一條街道旁,擺著一個攤子,攤前寫著“妙算”二字,兩字好似兩個人的身形,攤上坐著一個人,此人灰衣棉袍,頭上一個奇怪的帽子,要是看去,倒是帽子比臉還能吸引人。近看去,這人四十餘歲,臉色清秀,下巴的胡子留成一個小辮。這時正低頭看著手中一本看上去頗為破舊的書,對攤外的行人並不顧,一副怡然自樂的樣子。
半日過去,攤子上竟沒有一人來光顧,就是前來詢問的也沒有。
近午時,皇城中走出一個公子模樣的人,年約二十,穿戴甚是樸素,不過是些禦寒的衣物罷了,沒有什麼特別。這公子出得皇城,直接向這攤子前走來,走到攤前,躬身一拜說道:“先生好。”
那中年把頭轉過來,一看這公子,笑著說道:“李公子不必多禮,不知有何事?”
那姓李的公子聞言笑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我們去前麵飲一杯熱酒,再做詳說如何?”
中年笑道:“我這半日沒有開張,你一來便把我往酒店裏送,我身上可沒有酒錢。”
那李姓青年再笑道:“先生說笑了,我既然有求於先生,那自然是我做東了。”說完躬身又說道:“先生請。”
中年說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著兩人向攤子斜對麵的一個酒樓走去。”
不時兩人已經到了店前,上麵禦筆寫到“仙客來”三字。到了門前,那李姓青年又客氣道:“先生請。”
上了樓,兩人在中間坐下,早有小二提上一壺茶上來服侍,問道:“李公子,還是像往常一樣嗎?”
李姓青年點頭說道:“嗯,另外多取些暖酒來。”小二聽完吩咐下去了。
原來這李姓青年乃叫做李璘,是當今的二皇子。而他眼前這位,不過是一個江湖布衣,這布衣名為顏蓬,生世不明,江湖上也沒有他的名號,不過是李璘偶然識得。可也別小瞧於他,李璘在眾位皇子中也算是頗有賢德之名,能被他賞識的人自然不會是宵小之輩。
兩人都坐定後,李璘高興的說道:“先生果然料事如神,那件事的發展與你的預測出入一般。”
顏蓬聞言隻是笑笑,泯了一口茶,問道:“那公子今日尋我又是為何?”
李璘這時一改之前笑意,嚴肅的說道:“以先生之才,在這市集之中實在埋沒了,我想請先生到我府中居住,一來我可以照顧先生一二,二來遇事可以向先生請教。”
顏蓬回道:“這不就是讓我做你的客卿麼?”
李璘一笑說道:“正是此意,若是先生能答允,實在是我的造化。”
小二端來暖酒和菜品,正要再為兩人斟酒,李璘卻擺手讓他下去了。
小二下去後李璘站起身來,親自為顏蓬斟酒。
時間不過十幾息,但顏蓬心中卻在急轉,他自認為才華過人,有治國安邦之能,假以時日,定能輔佐君主,做出一番事業來。現在李璘求於他,本是他進身上位的好時機,可卻實在讓他猶豫了。當今皇上膝下皇子眾多,李璘雖賢德,可在這些皇子中卻並不是最為好的。所以他才沒有立時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