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琛來去如風,生怕再被藺言和葉姿往嘴裏塞奇奇怪怪的食物。
晚飯,隻剩下了葉姿和藺言。
兩人似乎陷入了沉默中,葉姿今晚吃的格外少,隻是了了的半碗米飯,幾塊牛肉和土豆。
她一直都在想,到底為什麼,藺言的車會沾染到人血。
而藺言,卻一直都認為,葉姿是在為了今天從格調餐廳中抓她回來,導致她不開心。
兩個人的腦回路,根本就不在一個起跑線上。
葉姿放下了筷子,難得的收拾起來碗筷,藺言站在一旁,臉色凝重,好似籠了一層寒霜,又似砌上了一層黑漆。
葉姿不說話,徑直地走進了廚房,直接將一大碗牛肉燉土豆倒進了水池中。
按照她節儉的程度,這一大碗的牛肉,怎麼也要留到明天早上繼續吃,可是今天,她好像渾然不覺,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咳。”藺言頎長白皙的大手,掩住了口鼻,輕咳了一聲。
葉姿倏然回神,眨著一雙澄澈而明亮的眸子,望著藺言,他似乎有什麼話想要對自己似的。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
藺言摸了摸棱角分明的下巴,青色的胡渣,略微有些刺手,“你先說。”
“我……”葉姿抿了抿唇,“好吧。”
她收好了碗筷,走到了藺言的麵前,麵對著略高她一個頭的藺言時,她總是習慣性地踮起腳尖,“藺言,你有沒有見過,今天為什麼車上會沾染人血。而且是那麼多的血跡。”
葉姿曾下車看過,那麼多的血量,絕對不會是巧合這麼簡單。
藺言微眯著雙眸,唇角卻在不經意間微微上揚。
原來,她並不是在意和秦風馳的午餐,而是在關心著自己。
葉姿卻微微蹙了一下眉,這件事她心存疑慮,看上去並不是那麼簡單的樣子,可藺言為什麼還在笑呢?
“你笑什麼?!”葉姿凝眉,目光中帶著一絲絲的責備。
都出了這麼大的事了,他竟然還能夠笑得出來。
藺言斂去了笑容,正了正銀色,薄唇輕啟,嗓音疏淡地說:“隻不過是一個意外罷了,沒有必要放在心上。”
真的是這樣嗎?!
葉姿壓了壓眉心。
“意外”這兩個說得倒是輕巧,可葉姿心裏總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場“意外”出現的是不是太……
她咬了一下下唇,微微地頷了頷首,原是想著走進廚房洗碗的,可藺言卻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葉姿挑眉,望著藺言,問道:“還有事?”
藺言蹙了一下眉,想要開口說話,卻又吞了回去。
她相信葉姿,並不會和秦風馳有什麼,如果,想有的話,早就有可能了,又何必……他是一個幾度自信,並且很自負的人。
即便,這是藺言的第一次戀愛,但對於自己的經濟實力,這幅皮囊,他都有著超高的自信度,甚至,他自認為,和秦風馳相比,隻要不是個瞎子,都會選擇他。
藺言還是沒有說出口想要問的話,他削薄的唇,輕輕地在葉姿的唇瓣上啄了一下,微微淺笑,“還是我來洗碗吧。”
他挽起了葉姿的手,輕輕地吻了一下,“我老婆的手這麼漂亮,怎麼能幹這種粗活呢。”
嘭嘭嘭……
這樣簡單的一句情話,從藺先生的嘴裏說出來,葉姿的臉頓時紅如血染,心跳速度極快,一顆心仿佛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似的。
藺先生總是這樣,在不經意間說出口的情話,能夠揪住她的心。
就算是,他作了再過分的事情,他都能夠被原諒。
如果,顧盼盼在的話,一定會說葉姿是一個大花癡。
看著藺言係上了黑色的圍裙,挽起了白襯衫的衣袖,葉姿不禁眯起了雙眼,眼前的這一幕實在是太養眼了。
桀驁、冷冽、對所有事似是不屑一顧。
可在她的麵前,他是柔軟的、溫暖的,如同一汪溫泉,浸潤了她的心,滋養著她的生長。
“在看什麼?”藺言擦手時,回眸正對上了葉姿累起了朵朵桃花的眸子。
葉姿連忙收斂了目光,“沒什麼。”
藺言走了過去,環住了她纖細的腰,將棱角分明的下巴,抵在了她的香肩上,嗬著熱氣,噴在了她的耳朵上,讓她癢極了。
“老婆……”
藺言的聲音低沉悅耳,像極了鋼琴低音部所彈奏出來的第二鋼琴協奏曲。
葉姿微微遲疑了一下,“嗯?”
“沒什麼……”
藺言不再說話,抱著葉姿走進了客廳。
是夜,窗外夜風陣陣,搖曳著已經幹枯泛黃的樹葉,讓留戀在樹梢上的最後幾片枯黃的樹葉飄落而來,落在了地麵上,同時,也在宣告著,這個秋天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