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岸堅實的土地上,分色著裝的兩夥人已經在這裏逗留了很長一段時間,一度還有些零星的交手,險些演變成一場生死混戰,最後不何為何又罷手不戰,陷入膠著之境。
逼入絕地的這些人在人數上並不占據優勢,他們背臨湖泊,聯手結陣,卻執意不肯退卻。
伊澤湊到羅軒耳邊悄聲道:“最好他們也打起來,再讓我們撿個現實的便宜。”
羅軒忍住笑,低聲道:“別淨想著美事,這個時候要加倍的小心,結界打開前,慕天是不會死心的!”
伊澤點點頭,轉爾又興奮道:“那裏有好多的礁石,我們泅得近些,聽聽這些傻貨們都在說些什麼。”
剛要阻止,伊澤已然沉沒入水,泅了過去。不過伊澤的水性倒讓羅軒折服,水境無波,連水紋都傳不及遠,哭笑不得的他無奈的一笑,跟隨潛身追去。湖水微波蕩漾,片刻後恢複了平靜仿佛兩人從未出現。
一柱香的功夫,伊澤的腦袋在一塊有如大拇指模樣的巨大礁石後麵冒了出來,又縮了回去。再探出來時,變成了兩個腦袋,一左一右。
湖泊北岸,兩波人看樣子是在劇烈的爭吵,隔不多時都齊聲呼喝,很是整齊,此起彼伏,顯示出兩夥人高昂的戰意、鬥誌。
離結界開啟的時間越近,兩幫人越不安分,場麵漸顯失控,眼見紛爭漸起,一場大戰在所難免,幽深的峽穀盡頭,一道身影閃了進來,氣勢不凡,甫一進場,竟使得所有吵雜漸止,安靜下來。
“快看,是慕天師兄!”
……
“……啊,快來啊,慕天師兄!”
……
“哇,是慕天師兄啊!”
……
“不好,是慕天!”
……
各種聲音不絕於耳,兩幫人反應不一,喜憂摻雜。
慕天直貫而入,在兩幫人的中間位置緩緩立定。
或許是慕天與平時大相徑庭的反應,目光更多的是糾結在他的身上。那一身的狼狽,哪裏還有平日裏的從容,舒懶,以及傲慢,更多的是一種冷到骨子裏的寒意和冰至心底的怒火和仇恨。
雙手輕揚,慕天大吼一聲,道:“夠了,同門相殘,徒惹人笑柄!”
喘息一聲,他接著吼道:“現在,有兩名妖人餘孽躲在附近,他們殺死九嶽,肢解了諾爾汗,殘殺我同門,我們務必要在結界開啟前將他們千刀萬剮,為同門報仇,以慰他們在天之靈!”
複仇!複仇!
……
兩幫人本是麵麵相闋,有些不知所措,更有些猶豫不決。不知是誰率先喊了一聲,所有人隨之應喝,湖泊之上登時熱鬧起來。在慕天的授意,所有人結隊四下查探,搜索羅軒二人的下落。
湖泊礁石處,羅軒伊澤再不敢探出頭去。相望一眼,兩人都看到對方眼裏的寒意。
哎,這個慕天實在太可怕了!
東方發白的曙光被不斷積聚的陰雲中遮掩了,終於,細雨如絲灑落在湖麵,蕩起無數漣紋令人心境平和安詳。
伊澤笑眯眯的探出腦袋,沒頭沒腦的道:“軒哥,吉祥雨,我們必定會福大命大嗬!”
羅軒一笑,剛要說些什麼,忽覺整個湖泊似乎一震,身體清楚感受到水中傳來的異感。
伊澤疑惑道:“是不是結界開啟了?”
羅軒緩緩搖頭,道:“不會,應該是從湖水中傳來的。”
不知何故,一種強烈的不安緊攝他的身心。
湖水又是一震,比之剛才還要劇烈,湖麵上怪異的漣紋向著四外傳蕩,湖水中更有無數漩流湧動,嚇得兩人竄出水麵,躲到礁石上。
四周仍是一片安靜,沒有更多的雜音,沒有人知道湖泊裏麵出現了異樣。
“我看到他們了,在魔境湖!”
遠遠的峽穀山脊處,有人發現了羅軒他們的形跡,高聲叫嚷著通知其它同門,羅軒兩人真個是魂飛魄散,要他們再回到湖水裏麵,卻是千萬個不情願。
天空變得愈發的陰暗,不經意間,大雨傾盆而下,而湖麵上出奇的平靜,甚至狂風暴雨也不能激打起絲毫的浪花。
羅軒與伊澤就站在礁石之上,如此近的距離下,隱隱見到平滑的水麵下一道道的暗湧,衝騰激蕩,那種景象怪異得難以形容。
羅軒抬起腳在水麵輕輕一觸,麵色更白。這湖麵與之前截然不同,他的腳竟不能踏入進去,軟綿綿的,極具彈性。
無比驚恐的兩人渾然忘記了四周滿布的殺機,湖泊完全超出他們認知,這種異象反而更讓他們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