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頌經焚唱仿佛來自九天之外,輪回珠原本被符靈和魔羅印壓製的佛光光華不進反收,一點金燦燦的珠體再無佛光彌漫,漸漸止而不動。
最為怪異的是,那符靈與魔羅印仍是圍繞著輪回珠不停的漩轉,隨著其速漸趨均衡,羅軒體內的內在天地逐漸呈現,與之前完全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身,眼,舌,鼻,耳,意,六識唯心,乃為識見,心,為第七境!
心識,是羅軒在逃亡的無盡路途中與水靈精魄中逐漸培養起來,又不斷壯大的。體內的滔天變化,羅軒一直心識以觀,他也僅有餘力做到這一點。
當內在天地不再狂暴,羅軒心識亦在不斷的壯大。水靈精魄在原本的內在天地傾塌時毀於無形,隨著陰陽兩界圍繞著輪回珠重新建立起嶄新的天地,如同浩瀚汪洋般水靈精華一點點被釋放出來,重新凝聚。
靈機忽動,羅軒勉力運起玉老傳授的修煉骨玉靈體的密法,水靈精華在壯大他心識的同時,斂收入骨。
那是一種神奇般的感受,他的骨體仿佛是一座空空的山體,無數無比精純的水靈精氣瘋狂的湧入,將山體填得滿滿的,羅軒亦覺自己似在不斷的壯大,膨脹,收縮,壓實,然後再膨脹,再收縮。
混沌天地,一點光陽閃亮,陰陽陡現。
陽極而動,符靈正陽靈芒,輝輝閃耀……
陰極而動,魔羅印幽幽寒潮,如墨如霜……
羅軒心識漸漸淡去,一切再不存在於思感,冥化萬物,俱俱是空。
不知過了多久,羅軒醒了!
他是真的醒了,六識中也全然是剛剛蘇醒過來的感受,仿佛剛剛自最深沉的睡夢中悠然醒來。
視線內,佛堂依然。
不明大師仍是保持著原來的怪異姿勢,羅軒一眼辨出他的真身,生出其有血有肉的感受,再非之前其化身塑像,融於諸佛之中的迷惑。
一切變得清亮,佛堂內諸佛萬千變化一一收入眼裏,在心中再非死物,變得活躍。一時間,諸佛歡動,各具奇姿,每具佛體呈現的萬般佛印仿佛鏤刻入心。
有悟!
“物物無有俱,有俱皆真如,心迷癡癡看,不迷看癡癡。”
不明大師玄奧的佛語真言在此刻有會於心。
心迷癡癡看,不迷看癡癡!
羅軒隻覺萬般佛法真言印法,仿佛空山寶庫,無數奇珍,任他予取予與,這刻真的看癡癡,隻恨看不夠!
“臨!”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真言,羅軒靈識一片空白,全身上下隨著此音一同振動起來,極為受用。六識重具,佛堂諸佛依然,光線幽暗,不明大師淡淡笑意掛在慈祥的麵容之上,正朝他望來。
羅軒驚異道:“大師這一喝真是厲害,否則小子可能真的會看癡癡,難以自拔。”
不明大師一笑,道:“諸法唯心,老衲因與小哥的佛緣才是真有所得;小哥悟性超人,機緣澤厚,以後不論道法修行還是佛法修持,均會事半功倍,似小哥這般人物,老衲也是平生首遇。”
羅軒施禮,不加掩飾的流露恭敬之意,道:“如非大師援手,小子當不能獲此機緣,佛道修持高深莫測,小子還怕不得其法,讓他人輕視。”
不明大師哈哈一笑,頌佛一聲後,道:“平常心即是佛心,別人的眼光何須介懷,這般相識緣法,萬般真意等閑人如何能知?小哥便再聽老衲講佛三日如何,到分手之時,老衲也再無憾事。”
羅軒點頭,欣然一拜。
青山如黛,荒野長風。
與不明大師在三日後依依辭別,羅軒一路向北孤身獨行,一路上風景如畫,妖靈氣息漸漸杳無蹤跡,不少地方開始出現鄉村氣息,遠遠的可見炊煙嫋嫋,隱現人跡。
漫空雲氣,羅軒不疾不徐的淺掠低飛,一邊好整以暇的欣賞美景,一邊聆聽辨查自身骨體的狀況。以玉老所言,骨玉靈體有成之時,整具骨體會發出玉盤骨響,而他自問骨體應是具形,但達到哪一種級別卻是不知。
骨玉靈體,在羅軒來講完全是一種超出認知的修煉法則,具體的修煉方法了解的也極其有限。他不知玉老的真意,因為在修行骨玉靈體之時,完全是玉老口授親傳,他隻需要做就行了,接下來該做什麼他還真是不知道。
玉老在體內天地發生劇變時再無聲息,羅軒並不擔心玉老的境況,以他心識初具的能力,能夠感知玉老正在修行,看來輪回珠引發的內在天地變化,連玉老也未能幸免,是好是壞恐怕唯有玉老出關時才能了解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