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軒籲了口氣,道:“小子無知,玉老定要不計前嫌;正如您老人家所說,知已知彼,決勝千裏,吃一塹,長一智,小子再也不敢這般莽撞了!”
玉老苦笑一聲道:“娃啊,這確是個教訓不假,但我們還沒時間在這總結得失;剛剛如果不是有人相助,這刻怕也討不了好去!”
羅軒怔然道:“相助?剛才……不是您老人家所為?”
玉老搖頭道:“老夫也是不知是誰,但卻知曉是妖靈相助,刻下它就在密林的東南方,離這數裏之遙。”
羅軒遲疑片刻,決然道:“福禍難知,小子便去見上一見!”
玉老淡淡道一聲隨你了,再無聲息。
幽幽月夜,羅軒行不多遠立即明悟於心。同樣的月夜,峰林山道,景色莫不熟悉,正是撞見那人麵蛇體的蛇靈之地。
想到那蛇靈,羅軒強烈的思念起玉冰兒,俏美無雙的容顏仿佛烙印在心間,那般清晰。
心緒情亂,紛擾齊來。
密林,霧氣更濃,更深。
終於踏足那一片填滿記憶的林間空地,霧氣卻是變淡,變薄,終無一絲。
皎明的月照得這裏清白潔亮,有影動纖纖,望月癡癡,絕色容姿,舞動翩翩,正是有過一麵之緣的蛇靈女子,青荷。
嬌笑,還是那般甜美,青荷朝著羅軒幽幽的望來,輕啟朱唇發出蕩人心魄的柔美聲音道:“小哥,怎麼不見那冰兒妹妹,你沒和她在一起麼?”
羅軒收攝心神,苦笑道:“先多謝姐姐的援手恩德!”
青荷搖首道:“舉手之勞而已,勿需掛懷!”
羅軒歎了一聲道:“小弟被仇敵追殺,被擒遭困,好不容易才逃到這裏,冰兒師姐她……應該是脫得一難,躲在師門的禁地。”
青荷點頭,不置一語,幽幽的望月間,卻是朝著身後更為茂密的林間掃了一眼,眸光流露出幾許哀怨。
輕攏發間,盤匝間幾分猶疑。
玉老的聲音響起,道:“娃,那密林深處另有玄機,這條小蛇亦有難言之隱,似有求於你!”
羅軒恍然,朝著青茶一笑道:“青荷姐姐,可有什麼難言之事?如果小弟力所能及,必不遺餘力!”
青荷欲言又止,密林深處卻忽地彌動起霧氣,撲騰迷漫。看似無盡的霧氣深處,傳來低沉的異動,仿佛某種奇異的生物在痛苦的呻吟,輾轉翻動。
麵容哀怨更盛,青荷似要返身撲入密林,又止住。幽幽的歎息聲中,她緩緩輕道:“奴家確有求於小哥,但卻遠水解不了近渴;天命如此,不說也罷!”
羅軒急忙道:“盡人力,憑天命,姐姐何妨讓小弟看看能否做點什麼?”
青荷怔怔瞧他半晌,流露出少許堅定神色,然後淡淡一笑,明眸如水,潔亮如月。
“既然你有此心,便隨奴家來吧!”
霧氣深深,彌動著隨著青荷的到來閃避形成一條容人通過的通道。羅軒緊隨而至,深入而進,行不多遠便置身一個十分寬敞的洞穴之內。
洞穴很深,輾轉多彎不說,越往裏深入,蛇腥之氣愈濃。洞穴角落處,散落著各式各樣的整具整具的駭骨,其中不乏人形的屍骨看得羅軒冷氣直冒,懍然多驚。
穴道森森,又走了一段路,羅軒甚至覺得自己走進了山腹之地,靈光乍現,穴道內撲騰著沛然的靈光寒氣,與外界的靈氣濃密不可同日而語。
靈光爍爍,竟是一道靈禁光芒,厚達數十丈,從這裏遠遠觀望隻見一片靈芒閃耀,豁然是某種禁製機關。
青荷舞動蛇軀,打開禁製,放了羅軒進入後,再重新封禁起來。
精神陡然一振,玉老驚異的聲音響起,道:“好精純的寒靈氣息,這裏怕也是神物的寄身之地啊!”
羅軒滿頭霧水,望著前方帶路的青荷背影,輕聲在心裏詢問道:“怎麼回事,玉老?”
玉老興奮道:“剛才的靈禁禁製是封禁此地的寒靈氣息的,將整座山腹籠罩,難怪老夫神識都沒有發現這山腹裏的玄機。”
頓得一頓,玉老言道:“記得擎天峰地淵中出世的血厲神劍麼?那是血厲凶氣,是血厲神劍釋放的靈氣,但以凶厲為主,而那擎天塔的玄妙,緣自於塔內所設的法陣,拘凶化吉之用,故可供修真者修行,起事半功倍之效。而這寒靈氣息則不同,靈氣以寒徹曆骨為主,是鍛體養靈的最佳修煉之法;我觀那小蛇憂心切切,其親友極有可能是火毒焚體,故以寒靈之氣壓製,才存身此地。”
羅軒恍然,說話間寒氣清冷徹骨,眼觀穴道似也到了盡頭,四周穴壁寒霜覆蓋,竟不亞於仙門水院的玄冰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