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亂心(2 / 2)

“什麼……你……你押了什麼在我身上?”

饒是自認臉皮比較能夠承重,羅軒仍是麵色發赤,極為羞窘。隻是三數日光景,玉冰兒和他的關係怎麼會弄得如此沸沸揚揚。

孫球一臉迫切,緊緊抓住他的胳膊,苦著臉道:“一千啊……是洗髓丹啊,這……這可是我的全部家當啊,以後吃苦受窮,就全指靠你了!”

羅軒叫道:“開什麼玩笑,這事,怎麼能夠證明存在,真是瞎胡鬧!”

孫球扯著他不放,道:“那冰美人自然有人去探聽消息,但你的感受應該是最具內幕消息的;快……你和兄弟我說說,那……那冰美人,對你有沒有一點……與眾不同的情感?”

羅軒像是聽不到般,無力跌坐,他的心裏忽然變得七上八下的,各種情緒紛遝而來,完全亂了。

玄天峰一如既往,師父喬真的居所隱於山林之間,看去幽清寧遠,四周偶聞鳥鳴,靜而不喧,實是修行的絕佳之地。

師父不在,羅軒靈力湧動,手中光華一閃,執念而動,留執一封靈信,懸在靜室門外,這才回返位於朝陽峰的居所。

石室依舊,簡單之極的擺設滿是灰土,羅軒勤力起來,一番打掃,潔而無塵。忙完一切,終能靜下來反思近日來的種種繁雜事件。

擎天塔上變故,神劍出世,大師兄孫佳殞命,與玉冰兒同歸之旅,更有剛剛聽聞的青鬆師伯仍然健在,還攜神劍回歸,一件一件,在心湖重現,卻難以理出個頭緒。

羅軒一歎,忽地想起一事。

那日,神劍出世之時山崩地裂,玉冰兒抱著他靈力耗盡,眼見殞命的一刻,神劍剛好出世,救得兩人性命。而那時,身浮於空,正是因體內魔羅印瘋狂吸取血厲之氣之舉,才讓他及時回醒,感受到玉冰兒舍命救他的心意。

“這魔羅印……怕是有所不同啊!”

羅軒心頭忽然有了幾分懼怕。入得師門以來一直接觸仙門道法,莫不是弘法正氣,他隱隱的覺得這魔羅印走的是正好相反的路子,反而那符靈與仙門道法一個路數,其純正又遠在其上。

玉冰兒轉述青鬆師伯的話言猶在耳,所談及的陰陽融合才能修行事半功倍,定是青鬆師伯法眼所鑒,發現他修行上存在的問題,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修行的同時,莫非還得要維護好符靈與魔羅印兩者之間的平衡不成?

苦思難解,心頭火氣漸起。羅軒忽地強烈的想念久無音信的玉老,如果有玉老在,便不會陷到如今兩難的地步,更可明確努力的方向。

自打從擎天峰返回師門,這數日來羅軒多次出現心頭煩悶,火氣上攻的異兆,次數也是越來越頻繁,想來和那魔羅印有著直接的關係。以他現在的閱曆見識,隻有往冰穀內的冰湖之底一行,這也是消融火氣絕佳的妙法。

想到水院冰湖,羅軒又現愁容。

從孫球得來的消息讓他既羞且窘,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該怎麼來麵對玉冰兒。自己給她造成如此大的麻煩,影響她勵心的修行本身就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可是,如果兩人真的挑明心意,那種感受,豈不是他心底最企盼的麼。

心亂難靜,羅軒連一貫的修行都難以堅持,再加上有些疲憊幹脆躺下安心而眠。

“啊!”

夜半,一聲驚呼,羅軒從夢裏驚醒過來,在黑暗中小聲喘息,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已經被冷汗濕透了。

剛才的夢境中,擎天塔傾毀的一幕重現,大師兄孫佳冰封血體碎裂的那幕景象,漫天蓋地的向他湧來,仿佛要把他吞沒一般,淒厲的求救聲音仿佛還在夜空回蕩。

手指微涼,輕觸下是那得自天涯風雨樓叫什麼察猜的玉戒,已經熟悉的微涼感覺讓他心安,玉戒在夜色閃著碧色靈光,頗為明亮。

這玉戒初時被他戴在左手的無名指上,但不知什麼原因時間一久便會變得滾燙,極不舒服。而把它改到右手同樣的位置,玉戒濕潤清涼卻從來沒有任何的異狀。

靈息忽地湧動,羅軒內視之下,眉頭微微一鎖。

擎天塔內的修行讓他體內得到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符靈與修羅印一左一右支撐起他內在的天地,修為一日千裏。隨著兩大靈物的複蘇,與他靈心更加的親近,先後自然領悟了數樣法技,每一種均遠勝土院道法,威力無窮。

可遭逢擎天塔劇變,神劍出世時魔羅印吸取血厲靈氣後,體內冰寒氣息漸盛,並不時引得血氣上升,今夜尤甚,看來,必須要到冰湖之底修行一段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