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奇緣遺孤畫傳說(1 / 2)

江湖本於凡世,而凡世卻是紛亂,江湖可肅靜凡世,亦可侵破凡世。

琓州城西二十裏,一處溶溶莊院在這深冬雪夜裏燈火通明,一群碩壯的護院高舉火把,手持刀棍,昂首矗立在院門外,火光照映下,院門上鍍金的呂家莊牌匾清晰可見。四隊護院亦在東西南北的院牆外來回巡視,似乎把莊院看護得牢不可破。院內中央紅木祭台上擺放著各式香燭黃紙,金杯銀器,樣樣精致無比。約莫百餘人麵向祭台垂手而跪,雖是天寒地凍,卻都神色肅然,且無論男女老幼都衣著華貴,熠熠生輝。

祭台前,一位麵容俊朗卻略顯老態的中年人正對著眾人說詞,此人正是呂家莊主人呂嵩。他朗聲說道:“我呂氏一族如今能有此富足,皆因先祖庇佑,後人勤勉。今晚,瑞雪灌頂,寓意昌盛,正是祭祖的好時辰。”他略微一頓,一雙銳眼掃視眾人,然後高舉雙手,仰天長喊:“祭祖,開壇!”

“噗!”就在他話音剛落之時,一把蛇狀利劍從他身上穿堂而過,蛇劍貫穿之時,鮮血飛濺,前排的眾人隻感麵頰一熱,頓時失聲尖叫,四散跑開。蛇劍飛出半丈卻又飛退回來,奇大勁力隻把呂嵩拉至祭台上,撞得祭物飛散,呂嵩渾身是血,早已氣絕慘死。

原來蛇劍尾上連著極細的玄鋼絲,玄鋼絲的另一頭,一身黑衣的蒙麵殺手正冷冷的凝視著四散的人群,雙眼發散出餓獸般的凶光。蛇劍已在殺手的手中,劍上的血腥還在這雪夜裏散著熱氣,嗖的又疾射而出,不遠處一臃腫的老婦應聲而倒,命已不在。

無數巨大的木鳶在莊院上盤旋,黑衣殺手一個接一個從木鳶上躍下,或持鋼刀,或持利劍,無情的砍殺這群手無寸鐵的人。慘叫聲響徹天際,血,染紅了飄舞的雪。

護院衝入莊內,雖奮力抵抗,卻哪裏能招架得了這些殺手的利刃,紛紛身首異處。

在這屠殺場裏,一位身著白色鬥篷的殺手卻波瀾不驚,看雪落血染,勝似閑庭信步。

“放過我的孩子。”一聲淒喊從院內的偏房傳出,這喊聲引起了白衣殺手的興致。他飄然躍至,木門似乎知道他將入屋,轟的碎散。簡陋的屋內一桌一床,一少婦緊緊的匍匐在床上,背上全是鮮血,一麵相凶惡的老婦正用匕首在少婦背上猛插,極其殘忍。白衣殺手右手一揚,氣勁直衝惡婦後腦,頓時斃之。

白衣殺手走到床前,少婦早無氣息。微弱的嬰孩啼哭聲從少婦身下傳來。殺手輕輕推開少婦,一個大胖小子光著身子正盈盈抽泣,煞是可憐。

殺手扯下床單被褥裹住嬰孩,輕輕抱在懷裏,剛走到門前,先是一怔,然後用鬥篷遮住嬰孩,施展輕功直躍到被大樹遮掩的院牆上。

莊院內的廝殺聲漸漸被風雪聲覆蓋,橫七豎八的屍體布滿這偌大的莊院。白衣殺手瞥了一眼院內,輕輕躍出,抱著嬰孩,緩步消失在這雪夜裏。

太白山腰,一麵巨大的石門高聳入雲,風雪的深夜,白衣殺手抱著嬰孩走向這麵石門。殺手站在門前,揮下鬥篷的帽子,一襲秀發在風雪中飄散開來。她溫柔的望了一眼手中的孩子,然後右手一揮,一陣氣勁籠罩全身,氣勁飛旋,白雪在她身後亦螺旋飛舞。她轟然出掌,直擊石門,石門後麵發出震耳欲聾的撞擊聲,而這巨響直飛門後,全然不會影響到她和嬰孩。

她又望了望手中的嬰孩,眼中溫柔而慈祥。她輕輕將嬰孩放到石門前,脫下鬥篷為其蓋上,嬰孩的臉上露出天真的笑容。

石門緩緩打開,先是火光從門縫中映出,石門敞開,然後絡繹不絕的竄出大群手持利劍火把的武人。衝在最前麵的老者在火光中發現了地上啼哭的嬰孩,他趕緊將嬰孩抱起,一股即柔又暖的氣勁緩緩繞著嬰孩全身,嬰孩慢慢收起啼哭,進入夢鄉。老者抬頭眺望遠方,漆黑的風雪夜裏,早已沒了她的影蹤。

武人們在石門外喧鬧查看了一陣,沒有任何發現,便關上石門返了回去,隻留下石門上淺淺的掌印和石門內空地前巨大無比的掌坑。

翌日,下了一夜的雪停了,巨大的石門仍舊那麼巍峨聳立,鳴劍門三個大字赫然印於石門之上,石門之巔,鬼斧神工般屹立著一隻巨大的展翅石鳳,栩栩如生。一位壯年正站在掌坑旁若有所思,這位正是鳴劍門掌門人鳳奕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