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之前斷喝‘住手’之人,旭陽峰副峰主孔德邦。
孔德邦目光一掃張明右臂,折斷骨頭刺出了皮肉,慘不忍睹。孔德邦臉色頓時大變,無暇顧及安江峰了,手指飛快的在張明胸口連點幾下,急湧而出的鮮血頓時變得緩慢了下來。飛快的從懷中拿出幾個小瓷瓶,給寶貝徒弟服下丹藥,又在創口敷上一層止疼散。
忙乎了半晌,額頭見汗。
孔德邦抬頭望向安江峰,麵色不善,怒喝道:“惡意殘害同門,老夫今日就滅殺了你這無視門規之徒。”
說著,揚手駢指,隔空向安江峰一點。
一道金色光芒從指尖驟然激射而去。
一直謹慎的盯著孔德邦的安江峰見他揚手時,幾乎是下意識向一旁奮力撲去。可那道光芒的速度太快了,安江峰雖然躲開了要害,但肩頭還是被毫無凝滯的洞穿了。
血花飛濺,煞是好看。
一擊未要了安江峰的命,孔德邦不善的麵色頓時變得猙獰,眼中殺機橫溢,毫不掩飾。未等倒地的安江峰爬起,再次隔空點向安江峰。
他恨不得將安江峰抽筋扒皮,食其肉飲其血,隻有這樣方可消心頭之恨。
“給我住手。”
冷喝聲陡然從外武堂門外傳來,隨之一道耀眼的電弧從天而降,刺破房頂,準確的擊在那道金色光芒之上,頓時暴烈開來,化為點點星點,緩緩消散。
安江峰腥紅的雙眼早已恢複如常,看著一丈外綻放的煙花,安江峰有點發懵。正在他疑惑之時,隻覺眼前一花,一個美婦人的身影憑空出現,由模糊到凝實不過眨眼間。
美婦人居高臨下的看了眼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安江峰,眉頭輕輕一皺,安江峰身上的傷疤讓她有些不舒服。
美婦人二話不說,袖子一抖,絲毫沒有征求安江峰是否同意的意思,態度強硬的將一顆丹藥塞進了他口中。
安江峰小臉頓時就綠了。我與你素不相識,幹嘛喂我吃糖豆,我有蛀牙……
可安江峰剛要將丹藥吐出,卻不料丹藥入口即融,化為了一絲絲涼氣,瞬間就鑽進了四肢百骸之中。一時間,渾身舒坦至極,猶如泡在溫泉之中,忍不住的呻吟一聲…
忽然,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傳來,隨之一股熟悉的清香氣息撲鼻而來,耳邊傳來穆清婉的聲音:“先別動,我幫你止血。”
安江峰緩緩睜開雙眼,看著雙眼微紅的穆清婉,緩緩的點了點頭,任由她處理著肩上的傷口。神情漸漸恍惚,記憶卻猶新,每一次偷偷下山買小糖人,回來後被執法堂弟子將屁股打爛時,那個流著淚水卻倔強的不哭出聲響的小丫頭會小心翼翼的給他敷藥,即使是屁股……
美婦麵無表情的看著穆清婉小心翼翼的在安江峰傷口上撒了一層藥粉後,這才轉身看向臉色蒼白的孔德邦,冷哼一聲道:“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何對一個外門弟子下如此重的手?”
她早已看到躺在孔德邦身後不省人事的張明,卻不提及。
孔德邦能擔任旭陽峰副峰主,豈能是傻子。縱然他已看出秦之鳳有袒護安江峰之心,也隻能在心中腹誹幾句,麵上卻不敢顯出一絲不滿之意。乖乖的向著幽蘭峰峰主秦之鳳施了一禮後,這才指著安江峰憤憤道:“這個外門弟子惡意殘害同門,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手。”
躺在地上一臉舒爽的安江峰,連眼皮都懶得睜開,聲音慵懶的說道:“別冠冕堂皇的找借口了。那麵站著那麼多人呢,睜眼說瞎話你不害臊嗎?”
郭浩眉頭一挑,知道該自己上場了。急急忙忙的跑上前來,對著秦之鳳施禮,將自己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絲毫不作假,卻隻字未提孔德邦在門外喊的那句住手。
躺在那裏的安江峰,對郭浩的表現很是滿意,滿意至極。
聽完郭浩的話,秦之鳳轉頭望向了其餘的外門弟子,又詢問了一遍,確定郭浩所說絲毫不假。這才冷冷的望向了額頭冷汗密布的孔德邦,輕喝道:“內門弟子無故欺辱外門弟子,卻反倒被外門弟子重傷,你還有臉麵前來興師問罪?”秦之鳳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分,質問道:“我紫雲宗門規何在?我紫雲宗臉麵何在?”
“這……”孔德邦頓時被問的啞口無言,冷汗順著麵頰滑落。
秦之鳳雖有袒護之心,卻也不敢將事情做的太過,畢竟安江峰下手過重,口氣緩和了一些,道:“帶你弟子回去醫治吧,傷好之後自行去執法堂領罪。”
“謝師姐開恩。”孔德邦如蒙大敕,施禮後急忙抱著徒弟離去。
秦之鳳看了眼傷口已包紮好,在穆清婉服侍下正穿著衣服的安江峰,麵容頓時掛霜,但看到穆清婉溫柔似水的目光時,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隻能無聲的一歎。目光餘角看到郭浩羨慕的看著安江峰,心情愈發的糟糕。冷著臉將郭浩一幹外門弟子趕出了外武堂。
“謝峰主救命之恩。”待郭浩等人離去後,安江峰正了正衣襟,恭恭敬敬的對著秦之鳳施禮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