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劉堅不似說假話的樣子,不由又垂頭喪氣道,“也罷,我便和袁大人去說說吧,能不能同意,也隻能看他自己的意思了。”
隨即又突然想起了什麼,懇切地說:“丞相當初既給劉皇叔予以優待,如今能不能也給我家大人如此對待?”
“我盡量吧,”劉堅裝作無力地歎了口氣道,“隻要袁紹他願意流亡海外,我盡量向皇上建議,封他為王。但他必須保證,終身不能回中原。”
“既如此,便有勞丞相了,我便不久等了,我要馬上稟報袁大人去,讓他盡快定奪的好。”沮授恭敬的行了個禮,竟頭也不回的沒入了夜色之中。
袁紹究竟會如何想,劉堅也不知道。但他以為,袁紹既然有想法有野心,把他這份野心利用起來,幫助咱國人去海外開拓一番也未嚐不可。這世界這麼大,幹嘛要在自己窩裏,和自己人鬥得你死我活的,算什麼本事?
齊郡、巨定縣,一個狹小的山坡上,袁紹終於見到了匆匆而來的沮授。
袁紹當年意氣風發的時候,對沮授根本沒看在眼裏,對沮授的諸多建議也基本上置之不理。可沒有想到,自己落魄的時候,還留在自己身邊的謀士,也隻有沮授一個人了。
“先生,孫堅…丞相他怎麼說?”袁紹僅披著單衣,急不可耐的迎上前問道。
自從被曹仁這廝追殺以來,已經快半年了,袁紹都不記得身上這件衣服穿了多久了。就算是騎在馬背上,肘部、膝蓋上也已經多處磨破了。還好現在是夏天,穿著件單衣就夠了。要是遇上冬天了,不說餓死,凍也會把他們這群人活活凍死。
“朝中的分歧很大,丞相倒是想放過我們,但是朝中其它的人都不同意,好在丞相據理力爭,總算願意給我們一條活路。”沮授簡短的將劉堅的意思敘說了一遍。
“爹,不能答應,我們堅決不能答應,這不是要趕我們走麼。再說爹你都一身的毛病了,還讓他流亡海外,孫堅那廝,這不是要生生逼死你麼。”沮授還沒有說完,袁尚就跳起來道。
袁譚不明不白的死去,又經曆了這近半年的奔波逃亡,兄弟倆相比原本成熟了許多。雖然他們很不服氣,卻不得不承認,那位丞相已經成為了他們的噩夢。認輸是必然的,但讓他們就這樣認輸,他們還是不甘心。
而且,袁紹越來越不敢想的就是,自己那個死去的兒子,越來越象是這位丞相幹的了。而曹操不過替他背了個鍋而己。可就算知道是他幹的又如何,他現在自身都能保,敢和人家叫板麼?
“我都到這步田地了,眼看都過了知天命之年了,還怕會死麼?”袁紹一臉悲愴地說,“我現在擔心的,無非是你們兩兄弟的命運啊,你們大哥已經沒有了。要是你們兩個還不好好的,讓我九泉之下,又如何去見列祖列宗。”
“雖然你們仍不服氣,但不得不承認,咱們這次和朝廷對著幹,隻怕真的是錯了。不說我們自己,就是當初我們和你們二叔一起攜手來幹,隻怕也成功不了。這次打敗我們,丞相他根本沒有出力,隻是曹操的本部兵馬,就把我們殺得不要不要的。認輸吧,為了袁家的列祖列宗,為了給手下這近萬餘弟名的性命,和他們的家人的前途。認輸吧。想必,丞相不是趕盡殺絕的人,總會給我們一條活路的。”
對於許攸的背叛,雖然他不敢麵對,可正是許攸的背叛,讓他輸了最關鍵的一步。可就連許攸都是丞相安排過來的,而且,據傳聞說,這位許攸為了能一心算計他,竟將自己唯一的女兒都送給了丞相當側室,可見,丞相早就在盯著自己了。可笑的是,自己卻一無所知。輸給丞相,他不得不服了。如今剩下的,就是看能多給手下的弟兄們,多給袁家的子孫後代們爭取一些利益了。
“可是,”三兒子袁熙還想說些什麼。
“罷了,我計已決,不要多說什麼了。”袁紹無限傷感地說。“以前咱們沒有起事的時候,你們三兄弟總喜歡你爭我鬥的,如今我們四處逃亡,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我能欣喜的看到你們兩兄弟能同心一致了。隻要你們兩兄弟永遠抱成一團,就算跑到海外去,我們袁家照樣能混得風生水起的。沮先生,你去告訴丞相,他的要求,我答應了。接下來,就看丞相如何安排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