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開始吧,我們也試試,到時候大家別笑話我們就好了。”甄玉環早有準備,已經在躍躍欲試了。
“好吧,那就…開始吧,”鍾皓望了眼劉堅,見劉堅似乎不反對,這才緩緩的擺擺手,要求點燃了計時香燭。
劉堅抬起頭來,緩緩步到自己的桌案前。甄玉環早已經迫不及待的鋪開了紙,得意的開始書寫。剛好劉堅昨天晚上塞給了她一首詩,這會總算能充一回文人了,看她這架勢,似乎還有把甄宓比下去的勢頭。她哪裏知道,人家劉堅可是一碗水端平,給甄宓了塞了一首的。
學子們四散開來,有的人開始凝思苦想,有的人早胸有成垂下的提筆書寫。雖然方才對這位丞相不是很感冒。但老夫子說得對,他們若想入朝為官,平步青雲,就目前來看,還真的不能得罪這位丞相。說不定還真的能入了丞相的法眼,提拔一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幾隻鴨子嘎嘎叫著,遊過水麵,士子們都在凝神思考,甄宓看了卻不由啞然失笑。自己家男人真是神了,連這一幕都能想象得出,好象他曾經來過豫章似的。
雖然這個時代寫這個有些不貼切,但是,鍾老夫子都說了,又不是真寫此時候的景,隻讓大家遙想春光下的桃花便行了。於是,深呼了一口氣,轉眼間,幾行娟秀的字體便躍然紙上。
“我寫完了,我寫完了,”甄玉環興奮的將筆一扔,大聲嚷嚷道。
眾人齊齊一愣,有的人也才隻是作了一半,有的人還想寫得更完美一些,以博丞相青眼,還有的人還在凝思苦想呢,這位丞相家的小妾,這麼快就寫完了,莫非丞相的一小妾就能將他們整個豫章郡的才子們都比下去了,他們不服氣啊。
“我看看,”老夫子將信將疑的緩步過來,才隻看了幾行字,臉色就變得肅然起來,然後朗聲念道,“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好詩,端的是好詩啊,”老夫子情不自禁的捋須讚歎道,可是,緊接著他又麵露遲疑之色,“夫人莫非以前也來過這桃林,遇到過故人?”
“這個…”甄玉環當時隻顧著顯擺,哪裏想到這些啊。如今老夫子一問,可就把她問住了。她現在可是丞相家的女人,若是在某個門口遇到過某位欲求而不得的男子,這不是給丞相戴綠帽子麼。
不過,以甄玉環跳脫的性格,自然有些急智的。她隻皺眉想了下,便立即笑著道:“不是我哪,不過是剛才我們看到一個才子路過那個院子的時候,還刻意在門口停留了片刻,門口恰好有一顆桃樹,我這腦袋啊,當時就想到了這一幕場景。”
“莫非是天意,莫非真的是天意。”甄玉環話音剛落,便見到一個青年才子喃喃語道。抬頭望了眼甄玉環,又失神的望了眼院門,隻是,令他失望的是,門前空空,並沒有他期待的玉人。
“想不到丞相家的如夫人,也作得一首如此好詩,失敬,失敬,”老夫子真誠的說,然後又走向一側的甄宓,“且讓我看看,丞相的這位如夫人,又作了何等佳作,能讓丞相願將豫章郡守相托的女子,想必是不同凡響吧。”
“老夫子,我…”甄宓被人當麵點破,臉上立即就掛不住了。
“夫人,莫急,今日我們隻是談詩,不說其它,”鍾皓溫和的笑笑,然後隨意的拿起了甄宓所作的詩紙,可是,緊接著,他的臉色就變了。
“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蔞蒿滿地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兩兩歸鴻欲破群,依依還似北歸人。遙知塑漠多風雪,更待江南半月春。”老夫子凝神打望了眼周邊景致,脫口而出,“此詩,此景,豈非天衣無縫之合,夫人,莫非以前還真的來過豫章?”
甄宓緩緩搖頭,鍾老夫子若有所思:“聽聞夫人乃是中山甄氏之女,莫非?”
“夫子且莫多想,小女子正是中山甄氏女,不過,小女子在北漠並無可牽掛之人,隻怕是我家丞相,在北方有牽掛之人吧?”甄宓含笑說道。
劉堅一頭霧水,自己都沒有去過北方,哪怕是穿越之前都沒有去過,咋就會有了牽掛的人?估計是這姑娘想岔了。
“且讓老夫再看看,丞相又作出了如何絕妙的好詩,兩位如夫人的詩作都是如此優美,想必丞相的詩作更勝一籌,”鍾老夫子淺笑吟吟的接過劉堅的詩箋,匆匆看了數眼,差點噴出一口老血,“我老鍾,枉為豫章名士也,丞相舉家都擁有如此詩才,吾鍾皓,此生再羞於作詩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