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這才想起來,原來自己方才坐的就是這種椅子啊。隻是黑夜中沒有發覺。怪不得自己看了這麼久的書都不覺得腿疼,原來是坐在椅子上的緣故。心中對椅子的抗拒心理又少了一層。‘
可是,對於一向謹守禮儀的老夫子來說,舍棄跪坐之禮,又豈是那麼容易的事。他決定找女婿好好談談。椅子雖好,但總是有違祖例的,看這位女婿又能找出什麼合適的說辭來,要不然,他和他沒完。
“這個嘛。”老夫子也是個講道理的人,隻要找到合適的理由,都是能接受的,劉堅絞盡腦汗,想著怎麼樣找個合適的理由給老夫子聽,總不能說我想拿這個賺一大筆錢,於是,他想了想道,“跪坐確實是咱們的傳統習俗,不容我們丟失了,但是,夫子讀書寫字的時候,想必久座之下會覺得腰酸疼痛是吧,而且,長久跪坐,其實是壓迫大腿血管的,太久的話還可能會危害人體健康。所以,如此之法,怎麼能讓先生寫出錦繡文章呢。想必聖人在上,也能理解夫子專心致學的願望的吧。”
“你小子,就你滑頭,想坐得舒服就想坐得舒服,還偏偏要拿個錦繡文章做事。”老夫子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道,“不過,你說得也對,雖然古禮不可廢,但這椅子確實也讓人方便了許多。要是象以往那般跪坐,老夫我不可能一下午能讀這麼多的書的。做得不錯,都是你小子寫的?這些都歸我了,你放心,有這些書在手,雖然不敢說培養萬千大儒,但讓萬千的學子入蒙,包在老夫身上了。”
這就算說服老夫子了?劉堅不敢相信的望著老頭子。不是說老頭是一個很固執很迂腐很難以溝通的儒家衛道士麼,自己準備了那麼多的說辭還沒有說完,他就接受了?
他還打算利用這一把小小的椅子,掀起世人一些觀念的轉變呢,不說別的,作為一個後世人,這時的許多習慣仍讓他感到十分的難受。可我就這樣接受了,他所有的準備豈不是都落了空。
曆史上寫的明明不是這樣的啊,這樣一位該千刀萬剮,該受到人民和正義宣判的老頭子,他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很久之後他才明白,老頭子是不是真的這麼壞,他們不知道,他們隻需要一個為自己犯罪找了個指責和謾罵甚至審判的背鍋俠而己。反正儒家的人早死了幾百年,也不可能爬起來再替自己反駁。
儒家若真的是那麼罪不可赦,也不會在某一日世風日下之後,重新被某些人再次一再強調的提起。當然,當他們是破壞者的時候,儒家所倡導的秩序是阻礙他們作惡的牽絆,而當他們成為執掌秩序之後,才發現,原來擁有儒家思想對世人的束縛,對掌權者來說是如此的幸福。
而孔夫子若是他們說的那樣作惡多端,也不可能會在某一日後,再一次登堂入室,被鄭重的放在主要的位置。孔老夫,可能後世的子弟為了自身的榮華富貴和安全做出過許多出賣民族利益和節氣的事情,但此時的孔氏子孫,他們除了兢兢業業的堅持詩禮傳家的家訓之外,也隻是一群普通的書生,一群書生,能有那麼壞麼?
那些人所要的,無非是借用醜化儒家的形象,而達成他們作惡的險惡用心罷了。世人不說明,並不能掩蓋了他們這種罪惡。而且,想必經過歲月的沉澱,這份罪狀會愈來愈清晰奪目。因為人們在失去那些寶貴的東西,比如忠孝禮智信之後,才會想起,究竟是誰製造了這一切。
“所以,老夫子,我以為,我們讀書做事的時候,還是坐在椅子上的好,這樣能更有效的幫助我們做事,我還是以為,祭祀祖宗的時候,咱們還是要遵守古禮,以示咱們對古人的尊重才是。”劉堅還是決定把自己想到的話說完。
“臭小子,不要變著花樣來忽悠老夫。老夫可不是那麼迂腐的人。這種椅子既然又能讓大家舒服,又能更有好的做事吃飯,不什麼不能用,還要找那麼多的借口理由?”老夫子繼續瞪著劉堅說。
要是再有人說孔老夫子是個迂腐固執的老頭子,劉堅決定一定要和他拚了。這個老頭子不但不迂腐,還妥妥的是個中華好嶽父,是一個再好溝通不過的老儒生麼。
可是,緊接著他又有欲哭無淚的衝動。隻見老夫子淡淡地說:“既然這種椅子這麼好用,給老夫準備一百張,老夫要搬到學院裏用。若要老夫和老夫的那些學生們教好學生,沒有個舒服的椅子坐著可不行。”
劉堅有種淚奔的願望,吳麗可是交待拿這批趕製出來的椅子去換一大筆錢來的啊,這老頭子一下子就要走了一百張,可讓他如何去和吳麗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