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堅一愣,自己還應該有什麼要求,難道真的和這群人想的那樣,想要替自己撈點好處麼?
“劉兄,這可是家父托付你的,你可不能這樣啊。”卻是陶商急了,激動地說,“彭城不是家父的,彭城是家父受朝托托付守牧的,現在朝廷沒有詔令下來,誰來接管彭城,我們說了都不算,要讓彭城百姓說了才算。”
“賢侄,你想幹什麼?”劉皇叔才高興一下,又被當頭倒了一瓢冷水,臉色立即不自然起來,“虧我還經常和令尊誇你,你就這樣對我這個世叔的?”
“賢侄的稱呼,我可不敢當。”陶商冷冷道,倒是讓劉堅看了一眼。原以為陶氏兄弟隻是溫軟淡定罷了,倒是不想他還有這麼硬氣的一麵,倒是讓他肅然起敬了。“而且,不妨告訴你說,家父確實是說過,若是劉兄不願意接收彭城的話,可以考慮將彭城托付給你。但是,某身為彭城一小百姓,身為家父的不孝子,也想說一句,彭城交給誰,得彭城的百姓說了才算。”
“你…你別給臉不要臉。”一直冷冷地看著的關二哥終於再也忍不住,暴跳如雷地跳起來說,“你我陶謙都不在了,我大哥這是看在你我的份上,才能你好言相勸。你要是不識相,分分鍾滅了你。”
“嗬嗬,我倒是真的相信。”陶商也是一副豁出樣子冷笑道,“本來彭城給你們也無所謂,但你們現在這樣子,這彭城,還真的不能交給你們了,劉兄,我們不能辜負彭城百姓啊。”
“唉,愚兄也不想辜負伯父和百姓們啊。”劉堅隻有苦笑,自己手中唯一能操控的力量,大概也就典韋和張雄帶來的那些人吧,陶謙逝世後,都不見幾人來拜祭的,想必也是料著他手中無人吧。正躊躇間,卻聽到門外一陣陣喧鬧的聲音傳來,不由露出疑惑的神色,“發生什麼事了?”
“大人,少爺。”家丁跌跌撞撞的闖進來,“外麵來了許多百姓,說是要見劉大人。”
“哦?”劉堅更加不解,自己也是才剛來彭城,怎麼就有人想見自己了。心中又湧出些期待,快步跟著家丁出了門。
“劉大人不要走,劉大人不要不管我們了。”劉堅才一出門,就被一浪高過一浪的呼喊聲嚇蒙了,心中暗忖,自己何德何能,竟讓這些百姓如此看重自己。
“瞧,那個假皇叔,就是他,就是他想要逼走劉大人的。”有眼尖的百姓,立即看到了緊隨其後的劉皇叔二人。
“打死他,打死這個騙子。”也不知道是誰開的頭,百姓們一齊將憤怒的火焰燃向了劉皇叔。緊接著,劉皇叔二人惶恐的發現,無數的碎石、爛菜幫子向他們開始掃呼。嗯,這時候大家都餓著肚子,臭雞蛋可不提供,不過,倒是有人大方的提供了一雙臭鞋,直接扔到了劉皇的嘴邊,熏得他當即掩住了口鼻。
“你們…你們全部一群刁民。”一直側目而視的關二哥此時也早已是火冒三丈,但此刻民勢洶洶,也隻能努力的壓抑住自己的怒火。幾次被菜幫子砸中,一邊躲閃,一邊不住的擦拭砸到身上的灰塵,劉堅倒是沒有想到,關二哥倒還是個挺愛幹淨的人。
“假皇叔,滾出去。”
“我們要劉大人,不要假皇叔。”
百姓的呼聲越來越激烈,雖然張雄和一百名士兵就在旁邊看著,但看這架勢,隻要百姓們不衝過來,他們是不打算管的。劉堅更是發現,此時的典韋也不見了人影,倒是人群中叫得最歡的那個的聲音,和他倒是極其相象。
而劉皇叔和關二哥二人,則在百姓的聲討聲中,臉色越來越難看。關二哥甚至不住的在嘟囊道:“這是劉皇叔,你們怎麼能這樣對劉皇叔。皇上見了他都要行禮的。”
在這個年代,百姓們對於某些人的壓迫,卻能挺身而出,盡管他們知道這樣或讓自己陷入困境,但他們的血肉之軀,或真的能同壞人較量一番。也或許是,這個時代的人們仍那麼單純,腦袋中還沒有讀書人那些明哲保身的教條?
看著百姓們熱切的眼神,劉堅甚至感到了些許的不安,到目前為止,他甚至還沒有為他們做任何的事,他們都對自己如此的信任。
想到了這些,不由又陡生一絲毫氣,就算你劉皇叔擁有真的或者假的大義名份,但有著這群百姓的信任,他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