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是她的溫柔善良,也不隻是她的體貼大氣,劉堅發現,這位女子更吸引自己的,隻怕是她身上那淡淡的書卷氣。
任紅昌算是個知書達禮的女子,也算是一個瘋狂的文藝女青年,要不然,當時她就不會瘋狂的主動向劉堅投懷送炮了。可她所有的詩書,似乎都是為了以後入宮所學,其它女人,連同趙雲霞在內,她們所會的,就是能寫出自己的名字,能讀簡單的文字,並且能聽出來,劉堅作的詩象是一首詩。
但甄玉環不同,她似乎是在真實的感受文化帶給她的享受和魅力,能讓劉堅在和她討論詩詞的同時,真切的感受到她的靈魂和思想,而不是和盧、沈兩女那樣,除了感受她們多情的崇拜之外,更多的,他們之間隻能通過肉體的交流來表達情意。
可偏偏是這麼一位可心的女子,她的意願卻是想要入宮,惋惜之餘,劉堅也隻能為她祝福,也隻是希望,她日後若是真入了宮能過得幸福吧。雖然他知道,這漢朝,已經是強弩之末,再沒有幾天好日子了。
終於到了要動身的日子,幾個女子,本來一路上還有說有笑的,可一看到劉堅登上了小船之後,竟不小心的哭出了聲。或許她們當初選擇跟著劉堅是不得己的決定,可到了真要分開的時候,她們才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這個整天嘻嘻哈哈的男人了。
“哭什麼哭,又不是生離死別的,我過幾天就回來了,整得象是哭喪似的,象什麼話?”劉堅想要吼製止她們,結果這群女人卻哭得更厲害了。
劉堅隻得將頭扭到一邊去,心裏也是酸酸的。他是孤獨的來到這個時空的,是這群女人讓他從此有了依靠。此去烽煙四起的陸地上去,天知道會發生什麼。
“劉郎,我也要跟你一起去。”劉堅驀然回過頭來,卻看到甄玉環不等自己明白過來,已經自己跳上了船,扔下手中的包袱,扶著船沿坐了下來。
“你?為什麼。”劉堅驚愕的問道。
“就當給自己一個交待。”甄玉環淡淡的攏了攏頭發道,“若是還有機會入宮,我也算完成了父母的希望了。若是家裏人早當我死了,我也好一心一意的跟著劉郎,隻是希望那時候劉郎不要嫌棄我。”
“什麼話,無論你在哪裏,我們都是你最親的人,不是麼?”雖然二人還沒有走到最後那一步,但大半年來的共同經曆,已經讓他們的生命緊密的聯係在一起。劉堅狠心的告訴自己說,就算她真入了宮,自己也一定要替她祝福。
高惠本來在船上有許多話準備和劉堅說的,可是看到甄玉環上了船,隻得默然下來,靜靜的陪著她爹一同劃船。
船隻的狀況不是很好,尤其遇上風浪的時候,顛波得仍有點大,所以他們也不敢將船開得快了。這一路行去,估計也就二三十裏的海麵,他們竟走了足足大半天,到了時近傍晚的時候,他們才堪堪找了個僻靜的港灣停靠了下來。
高崖一路上都在尋找自己熟悉的記憶,不時的指點著高惠:“那裏,你小時候還爬上那顆樹,差點掉下來,嚇得你娘哭了老半天。還有那個小灣,你小丫頭居然和一群小子在水裏玩水,可沒把老爹我氣死。我罵你,你還振振有詞對我說,家裏就隻有你一個,你以後就是家裏的男人。“
似乎是想起了以前溫馨的場麵,父女兩個一時都沉默下來。
但等他們走上大路,高崖的臉色漸漸變得陰沉下來,憂鬱地說:“我記得這裏可是良田的,這些敗家子,怎麼都荒蕪了。“
然後又會指著遠處的山路說:“我記得以前那條山路很寬的,怎麼現在都看不到路了,人呢,人都去哪裏了呢。”
是啊,人都去哪裏了呢,劉堅也想知道,他們一路走下來,不隻沒有看到一間房子,甚至連人影都沒有看到一個,人都去哪裏了呢。
“快了,快點,前麵有個村莊,還有燈火,快點,我們就快遇到人家了。”看著遠處不時的閃爍的幾處燈火,高崖總算有些興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