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禍,……!
果果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巧的是齊燁已向她走來了。
“你看見什麼了?”他說。
果果驚駭。
“不用這麼看著我,人不是我殺的。”
“你知道是誰殺的?”
齊燁望了一眼宴廳的門,又轉瞅著果果滿臉想知道的神情,語氣頗有些怒意,“不知道。你最好也不要知道。”
“可……,”可……什麼呢?果果喉中的話,碰到這樣的齊燁,總是再多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你就是看見什麼,也都要忘了!今天發生的事,你私下裏不要去打聽!回房去罷!”齊燁留給她一個犀利的眼神,向宴廳的大門疾走過去。
如果不是他殺的,那還會有誰會去殺烏桓呢?果果悵然,她當然不希望卷進這樣的政治事非,誠然她已盡力避免,命運可真是奇妙,越是想避開的事情,越是會惹上身。
……
夜空中的月越爬越高,轉眼已向西斜。
——
晨間,巍巍的山脈間的碧空萬裏無雲,秋風遊蕩於此,吹得人鼻股間涼絲絲的。烏桓被殺多多少少延誤了齊燁回朝的行程,雖然齊霖帶領的大隊人馬已先行上路,可到底朝廷下發的文書還是不得怠慢。
第三日拂曉,一行人從北陽出發。果果與彩蓮乘坐馬車,齊燁、烏珠、趙大奇騎馬而行。馬車的車夫隻是聽說是齊燁的一位下屬,可是果果之前並未見到過他。
已經始出北陽很遠很遠,但這並沒有給果果多少安全感,些許是因為馬車外騎著馬的烏珠,也些許是因為他們不論趕路多慢總是會到的樊城。果果明白應對這些,實則在她的能力之外。
可該來的總是會來的,過多的擔心與懼怕總是無跡於事。
彩蓮坐在果果一側,手扶著果果的肩膀,溫和道:“小姐你不要多想,大殿下的死終歸和你沒有關係的,北陽憑什麼處決你!再說,有王爺在,烏珠殿下也不敢對你怎麼樣的。……”
果果輕應一聲。
路風帶起車簾擺到一側,忽爾又仿似被人重重放下,齊燁、烏珠騎馬並肩行著,這樣的角度看著,棗紅色的馬配著烏珠一身白色的胡服,頭頂帽子上的珍珠映著日光,她背脊直直,肩又削,齊燁與她走在一起,很是登對的模樣。
而車簾每擺一次,果果便望一次,望的眼睛都發酸了,她卻還忍不住要看。
行至市集,找個地方吃飯實是要緊事。尤其是趙大奇打仗時雖非常能吃苦,但能不吃苦的時候,“享樂”排在第一位。
趙大奇“享樂”的標準:吃大魚大肉,住上等好房。……至於銀子才不是他考慮的事。
馬車在一處頗算豪華的客棧停下。果果下馬車時被烏珠鎖了一眼,果果同樣看了烏珠一眼,倒是烏珠先收起了視線。
他們幾人也先後下馬,馬匹、馬車被店小二牽去後院。
進了大堂,另一位店小二指引這一行人到二樓落座,店中吃飯的客人並不多,店小二熱情介紹“風滿樓”是怎麼成為桑扶第一美食樓的。……不過,沒人搭理他,變成這店小二一人在那獨白,越說越尷尬、越小聲。
這會兒子,店小二已經識趣地住了嘴。
四方靠窗的八仙桌,烏珠與齊燁坐在同側,彩蓮跟果果坐在一側,靠窗的對麵那一處坐著趙大奇和車夫。尤是在外,彩蓮坐在果果身旁,齊燁對此並未計較。
齊燁對吃的更是無甚要求,烏珠沒心情管這個。
果果沒什麼胃口,點了碗甜湯。
於是,趙大奇點菜——那叫一個豐盛啊!
等菜的空當,幾位都一言不發地坐著,氣氛頗有些古怪。
“已經出北陽了,她還要跟我們多久?”烏珠一路上都在想這個問題。不殺她已經是北陽格外開恩了,與她同行著實讓她心裏格外別扭。
果果將放在窗外的眼睛收回來轉向烏珠,不解地看著她,如果剛才沒理解錯,烏珠口中的“她”指的是自己。
“她和我們一路。”齊燁講完三指撐著額頭在八仙桌上假寐,在感情這方麵,他並沒有多少高明之處。但權力他一向清楚的。
“是啊,將軍說過這方姑娘是同我們一起回樊城的。”多少知道點內幕的趙大奇也跟學李治那一套說三分藏七分的路數。
“她走她的,我們走我們的,各不相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