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神態,在李治眼中無疑就是默認。
“說你到底是誰?”
她是誰?這個問題,果果自己也在琢磨,她不是方果果嗎?
……她以前還是慕容妍依。
齊燁呢?他一定是知道自己是誰的。
果果衝李治哼了一聲,朝竹屋跑去。
後麵赫赫一聲:“拿下她!”
從草叢裏蹦出來十幾名士兵阻擋在果果麵前,她回頭看那始作俑者的人,怒道:“你在幹什麼?”
李治不緊不慢地走過來,“烏珠殿下,你裝作大夫來到這桑扶城是裏是何目的?”
“我不是。”果果不屑地答。
“還在狡辯?!”李治厲聲,又吩咐道:“拿下她,交給將軍處置!”
果果站在那裏:“你可不要後悔?!”
李治笑著,將軍是什麼樣兒的人,他再清楚不過。憑美色混到將軍麵前的人,他是一點都看不起的!
就算北陽國的公主又如何!
果果被五花大綁起來,她想著自己就算不用解釋,齊燁也是能為自己力證清白的。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這一切不過是她自己以為罷了。
已經準備好早飯的彩蓮,看到這一幕,急急跑過來:“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這樣對小姐。”
“閃開!”押解著果果的兩名士兵,見到有人擋路。自不必客氣,何況還是犯人同夥。
彩蓮同樣被綁起來,“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果果搖頭。
李治對著手下命令道:“去請將軍來!”
那人小跑著去了。
“不要擔心。他一定能證明我是清白的。”果果對彩蓮道。
齊燁出來了,他的一雙眼睛正落在她的身上,那神色裏有著光澤。
果果興奮衝他喊:“你能看到了?你的眼睛好了?”
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怔怔地打量著她。
她又叫道:“怎麼了?齊燁,快讓他們放開我。”
這次,他隻遲疑了一會兒,對下方的人道:“鬆開她!”
兩名士兵立即放開了她,且鬆了綁。
一旁還站著被綁著的彩蓮,果果正想開口讓齊燁的手下也放開彩蓮,卻不料涼涼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押下去,好生看管!”
果果不解,這是怎麼回事?!她都沒事了,彩蓮更應該沒事才對?
“喂……齊燁,快叫你的手下放了彩蓮。”
他像是沒有聽到。
李治上前一步,將玉佩遞給齊燁,他們低聲說著什麼。
果果想解釋,又被李治的手攔著,她急了,怕齊燁相信李治:“那不是我的!”
他沒有看她。
齊燁進了竹屋裏,好一會兒,從屋裏傳出他沉沉的聲音:“讓她進來,本王有話問她。”
這樣的聲音,這樣的口氣,果果心裏涼涼,他是相信李治了嗎?怎麼可能,他知道她是慕容妍依啊!
果果提裙跑進屋裏,齊燁給了她一個大大的背影。
果果手裏還抓著裙角,“你怎麼能不信我?”
良久,齊燁轉過身,看著她道:“本王如何能信你?”
他的聲音仍是那般低沉好聽。果果卻像被困進了冰窖裏,七八月的天,身體顫了幾顫。
“你在樊城做得那些本王都知道。你幾次三番的想逃出樊城本王也知道。本王一直以為你是慕容通安插在府裏的奸細,可沒想到你是北陽國派來的細作!”
“慕容通?”果果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卻也沒有熟悉到馬上想起來的地步。
齊燁了然,她的確不是慕容妍依,冷冷道:“你連你父親大人的名諱都忘記了嗎?”
果果揉了揉腦袋,重織了會兒語言,認真道:“齊燁,你也知道,我在家中落過水。醒來後就失憶了。”
齊燁冷笑道:“你是想提醒我你與太子那段風流之事嗎?!……”
果果打斷他的汙蔑:“你怎麼能這樣說我?”
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來,果果再也忍不住了,哭道:“我們昨天不是……”
“夠了!”齊燁又背過身去,厲聲道:“本王怎麼會看上你這般心機深重的女人。”
“來人,帶她下去。”
果果被關了起來,在她買的竹院裏,在她的房裏,她記得早上還和齊燁一同躺在她的床上,他摟著她。
啊,多麼諷刺!
她的戀愛就像被風化已久的線,輕輕一扯,斷了。
早上覺得什麼都好,現在已然是什麼都不好了。就算她不是北陽國的烏珠殿下,那也是慕容通派在他身邊的奸細。
在齊燁心中,她竟然是個奸細!
果果的心碎了一地,窩在床簷下坐著,眼神呆呆地看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