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半天下來,又累又渴又有些冷,還微微有些失意。
不,很失意。
果果與彩蓮回到鋪子,煮了些飯菜也吃不下,其實果果更心宜前麵的鋪子裏的點心。
事業麵前,萬事開頭難,省一省總是有道理的。這錢財自古總經不住花一通的。
果果用過晌午飯,與彩蓮聊了一會兒,說東說西,把藥材鋪子貶得沒有良心。果果也知道,這也不怪他們,別人家的肥牛,憑什麼分給自己一塊?
左右無事,果果推開鋪子門,轉頭對彩蓮說:“咱們問問對麵那家賣不賣藥材?”
彩蓮點點頭說:“人家不見得賣的。”
果果又道:“總不能坐在這裏等藥材上門?試一試還是有機會的?”
彩蓮呆了一呆,關上鋪門,同果果向對麵走去。
百草堂的下午非常的忙,鋪中除了蘇稔與一位張大夫還有一個做雜活的夥計,因他在家中排名第九,所以家裏人為他取名阿九。
做大夫的看病,臉色十分鄭重,張大夫已年過半百,灰白色的中長胡子掩著脖子,一身寶藍色的麻布衣,同色的方帽,他翻開病人眼皮察看,又搭病人脈博。果果看得十分入迷,仿佛坐在那裏的大夫是她自己。
張大夫開了張藥方,遞給阿九,阿九接過放在櫃台上用硯台壓著,按前後順序一張一張藥方來抓藥。
果果在門站了良久才入門,因她觀看時覺得這家藥鋪的掌櫃一定是那位臉色十分鄭重的老先生,遂直接走過去叫道:“掌櫃的……”
她眼中的老先生隻顧看病,對桌前坐著前來診治的病人道:“伸一下舌頭……”
果果正想對他說此行目的,她剛一張口,那老先生便道:“傷寒燥熱之象……柴胡、芍藥、甘草粉用水調服。咳嗽嗎?”
“掌櫃的,我是來買藥的。”
張大夫點頭道:“等開好了藥方讓阿九幫你抓藥。咳嗽加五味子,幹薑……”
果果一下子站起身來,提高了聲音,指了指他們身後的那些藥材櫃子:“大叔,我是要成批的藥材。”
“哪裏需要吃那麼多,兩劑,兩劑病就好了。阿九,來……”
張大夫喊來了阿九,果果看著他們兩個一個比一個笨,為什麼就弄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她的話很難懂麼?
真有那麼難懂嗎?
果果本就有了風寒,忽冷忽熱,這會臉上飛了兩片緋紅,她飛快從阿九手中抽走藥方,鄭重其事地再次重述:“我要一大批藥材”,接著她又拿出買藥材的銀子,道:“這是定金。”
老先生有一點明白了,猶疑的看了看這位公子,良久指了指旁邊的一位年輕人,方說:“要找他。”
果果費心費力的說了個清楚,卻是等於白說。她沒有戴有色眼鏡出門啊,老天,你專門和我過不去對不對?
彩蓮站在旁邊,聲如細蚊:“小姐,是蘇大夫。”
果果給了彩蓮一個了然的眼神,當然知道是蘇先生,本以為他這麼年輕不過是個大夫,結果還是一枚小掌櫃,真不公平。不過話說回來,自己還是一個掛名的王妃,就是有名無實而已。缺吃,缺穿,缺用,還缺錢缺的緊。
還是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