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山因其臨近黃河，城內水源豐富，素有北方水城之稱。皎白和青銀真人一大早就從小店出來往奉山趕，雖沒有店裏掌櫃說的誇張，卻也是足足走了一天。直到月明星稀，才趕到城門口。隻見城門緊閉。這個時候城門自然是不會開的，皎白思付著要不要翻牆而過，青銀真人看她打量城牆半天，便跟著一塊上下打量幾遍，暗自測量了幾遍城牆的高度，一臉誠懇的對皎白道：“皎白娘子，明早卯時城門就開了，不如我們明天再進城。”
皎白沒理他，隻抬手比劃了幾下，有水柱突然自地下湧出托舉著皎白而起，還未到牆頭，那水柱忽的打了幾個彎，劈了幾個叉，險些把皎白從半空中扔下來。眼看著皎白歪歪斜斜的落了下來，饒是知道皎白不會有事，青銀真人還是看了個心驚。他見皎白還要揮手來試，勸道：“皎白娘子，咱們還是等到明天走進去吧。”
皎白停了下來，輕歎一聲。說到底還是她修行不夠，上不了天，連這城牆都翻不過去。
青銀真人鬆了口氣，皎白卻突然看著他，忽地一笑：“要不你來試試？”她笑得調皮，兩隻眼睛彎成月牙，唇角一咧，露出幾顆皓齒。
青銀真人的心猛地一顫，他想妖女就是妖女，慣會魅惑人心，怪不得在教裏要人人得而誅之。
皎白見青銀愣在那裏，不知在想什麼，便伸手就要讓水柱托起青銀。
青銀真人在無限遐想之間，猝然感覺到腳底一涼，已是鞋襪濕了，他連忙求饒道：“皎白娘子，現在天色已晚，咱們還是趕緊找個地方生起火堆才是。”青銀真人開口時，那水柱已是升了半米了。
“好吧。”皎白略有遺憾的收了水柱，“那你帶路吧”她對青銀說道。夜晚天涼，皎白不曾感覺到什麼，青銀真人卻覺得風一吹，身上冷颼颼的，尤其是雙腳，濕乎乎的更是難受。他急欲找個幹燥之處，生起火來烤烤。
可那城門近處一片平坦，沒有什麼背風的去處。青銀真人同皎白走的遠了，到那山裏去，在山腳下的一片樹林裏，青銀取出火折子點燃枯枝落葉，脫了鞋襪在火堆旁邊烤著。可身上還是覺得冷，他想明天說什麼也要進城買幾件厚衣裳。
皎白在青銀身後坐著，離那火堆頗遠，那火烤的她肌膚發幹，熱氣烘上來，身上的衣裙像是被抽了筋骨，皺巴巴的貼在身上。
那鮫綃雖入水不濡，卻是極怕火的。
這山丘離奉山城有一段距離，地下河水雖不多卻還是有的，皎白坐在那裏能感覺到從地下湧上的濕氣，她把手掌攤平又收起，緩慢的引導著細小的水流洇濕裙擺。
青銀真人原本烤火烤的認真，樹枝在火堆裏劈裏啪啦燃的正旺，忽的聽見自不遠處的山巒中傳來咚咚咚的鼓聲。他立即坐直身體，頭向來聲歪著，支棱著耳朵聽。
鼓聲第一聲響起時，皎白就聽到了，她心生警惕，站了起來。
那鼓聲時緊時緩，打著拍子。過了一會，那鼓聲似是近了。青銀真人迅速穿上鞋襪，一邊穿著，一邊吩咐道：“皎白娘子，快，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