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茲飯畢,拿著杯盞碗筷送還到甲板的廚房後,到廂房對著陶華道:“船家說明日便到了地方,他們要停船下貨了。”
“也不知這是到哪了?”陶華問道。
“我先前聽那夥計說似是到了中原了,我看那水都清了,不如咱們棄船下河吧。”
陶華還未答話,小錦先在魚簍裏喊起來:“好!好!快下!最好現在就走!”它是一刻也不願意在這船中多待了。
陶華輕聲安撫道:“好好好,咱們今晚就走。”
十三茲見他倆都不反對,心裏也很是高興。他早已忍耐多時,巴不得趕緊下水呢。
於是三妖趁著夜深露重,無人注意,陶華抱緊小錦,同十三一齊自甲板跳入黃河。
接連的噗通落水聲把船上的人嚇了一跳。有夥計提了氣死風燈照著聲響傳來的地方,隻見挨著船身的水麵泛著一圈圈的漣漪,再遠點便黑咕隆咚的卻是什麼也看不清了。
聲響也驚動了船老大。船老大第一反應先是去看那小兩口的廂房。廂房裏麵自然是沒了人煙,隻有一隻偌大的魚簍在馬紮上放著。船老大悄聲上前,一腳把那魚簍踢翻,隻見裏麵空空如也。身後跟的夥計看到後突然低聲對船老大道:“先前老是聽到這廂房裏傳來小孩子的聲音,可這船上哪裏來的孩子?”
船老大縱橫江河湖泊幾十年,什麼古怪沒見過,他也不多說,隻吩咐夥計張滿了帆,加快船速,好早日靠岸。
如此一來,江湖中便多了一則分明是兩個男女坐船,中間竟能聽到有孩子的聲音,而那兩人忽又消失不見的傳聞。有夥計說那是散財童子帶著兩個仆人來散財呢。它專挑心地善良的人家,好讓他小發一筆。也夥計說,你可拉倒吧,定是那吃人的妖怪扮作人的樣子,隻等到時機成熟便要殺人取心給他們的大王吃呢。幸好老天庇佑才沒讓他們得了逞,還白白饒了他們不少銀子。又有夥計說,你可算了吧,我看那兩人平日裏像什麼蘿卜白菜都吃的挺香,想必還是天上的神仙下來體驗凡情呢。眾說紛紜,說什麼的都有。還好此時已靠岸,船老大便由著他們去了。
陶華帶著小錦往前遊,十三茲在後麵跟著。小錦一入到河裏,一改往日萎靡不振的模樣很快精神奕奕起來。這一路的河水頗為清晰,隻是夜深,河裏的景象看不清楚。陶華同小錦遊得快,十三茲緊趕慢趕才追上。
到了天明,三妖已是遊得離那大船頗遠了。隻見眼前黃河忽的變窄,兩側山棱變得高大,山峰一座挨著一座互相交錯著,弄得黃河彎了幾彎,讓妖一眼就望到頭。
這裏的景象和先前的一覽無餘,廣闊平坦截然相反。
越向前遊十三茲的預感越強烈,待過了幾道彎,突然在眼前出現一個陡坡,隻見河水順著地勢嘩啦啦地流下,成席卷奔騰之勢,十三茲驚歎:“莫不是到了龍門吧!”
小錦和陶華也看到了眼前景象。
“這就是龍門?”陶華遲疑道。
“這就是龍門!”是小錦欣喜歡快的聲音。它說完便迫不及待的朝前用力遊去。那河水雖趁著地勢,流的頗為湍急,但小錦使勁一遊卻還是能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