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足入水,景象突變,正至“螃蟹”腹底。
落塵緩過神來,問老道:“道長是怎麼勘破玄機的?”一直以為,是因兩回行走路線不同,故而錯過了呢。沒想到,竟是一處隱地。
夷堅道:“其實貧道早有疑惑,隻是不太肯定罷了。直至你拿出了那株草,才敢信了自己幾分。明明大致方向無錯,沒有道理二回過來連個邊角都看不著,是不是?”
落塵點頭。
今夜下來時,的確大家都曾有過質疑,還為此特意問過宅梧,卻因不曾多想,被繞了過去。
紅泥抬起一隻腳,擺了個金雞獨/立的姿勢:“那這又是怎麼個說法?”
“這個嘛……”夷堅指指落塵道,“昨夜是他一直走在前頭帶的路,既然想不出法子破那關竅,依葫蘆畫瓢試一試又有何妨?可巧,機緣還真就是落在了他身上。”
“且!”紅泥撇著嘴放下腿,“你就直說一句跟緊了落塵不就結了?本大仙還以為這倒黴姿勢暗藏什麼未知的大法門呢!”
夷堅笑笑,未再多言。
金雞獨/立的姿勢固然有強凹造型之嫌,但這地方……
他方才其實想說的是,能夠破禁而入,應是仙凡有別之故。落塵本是初來乍到,若非天然仙根自帶除障功效,緣何宅梧和廣元領路時,皆行不通?
隻因這地方乃是登仙滯留之地,難保沒有心懷怨尤之輩,聞“仙”遷怒。故而不曾道破落塵和紅泥的天人身份,以免橫生禍端。
老道能夠想到仙凡有別,破了霧障,算是解了一樁疑惑。但因這“仙凡有別”四字,又有更多不解新生。
其一,植株感應,若是果從木華黎而來,他又是怎麼進來的?莫非,亦是天人?
又,此障若是“救死扶傷”處刻意而為,會是誰的手腳?白閣?奢比?他倆誰是仙,誰是凡?亦或都是天人?設下此障,目的又何在?
還有,都說這片大域皆不宜調用真元妄動法術,設下此障難道無礙?
“喂,走啦!”
紅泥的聲音打斷了老道的神遊天外,夷堅應了一聲,跟上隊伍。
這才說了兩句,宅梧已經沒了耐性。
實在沒有心情旁顧其他。
驀然跨進一個從未知其存在的隱秘之地,他和廣元自然也有許多的疑問,但因惦著木華黎,隻得暫且放下。反正,木華黎原本就是為求解惑而涉險,該知道總會知道。
落塵幾個昨夜既然誤入過,自然知道哪裏最是可疑,這便帶著宅梧和廣元,循著記憶中的軌跡朝那鐵桶牢籠處摸去。
將至近前,未見守衛,竊喜。
走到鐵柵欄邊,卻見裏頭空空如也,連人帶桶全沒了蹤影。
落塵心起狐疑,又帶著人朝下一處牢籠摸去。
到了地方,朝裏一看,依舊空空如也。
再換一處,還是空的。
再換,仍是。
在迷宮似的涵洞中七拐八繞,來來去去跑了好幾圈,一無所獲。
落塵心情複雜地轉過身來,看向眾人。
紅泥迎上他的目光,兩手一攤,歎道:“晚到一步,人去樓空了。”
沒心沒肺的桃花小仙都起了歎息,餘者可想而知。
宅梧更是臉色難看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