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道士當得也實在是糟心糟肺的厲害,旁邊的山門從蕭索到繁華,再到如今每天車水馬如龍,但是這個曆史悠久的貌似隨時都可能倒塌的小道觀卻從來都是門可羅雀。
少則半年,多則三年五載見不到一個鬼影子,也是,深山野林的,誰會想到這個地方還能夠住人?
還一住住倆,一老一少加一頭怎麼吃也長不大的小青牛,搭配怪異,要是換做是一男一女比翼成雙的話,倒也可能是一件美事了。
而五台山從上到下,無論是老和尚還是小和尚,也大都隻是隱約的知道,身邊還有個破道觀。
那些資曆尚老的老和尚大概是對這件事情知道的多一些,再怎麼樣,即便是沒有尊稱那個老道士一聲祖爺爺,好歹也不會太過為難時常跑來找酒的小道士。
但是小和尚就不同了,每次看到那個穿著破破爛爛的小道士的時候,即便是口中不說,心中難免是有些怨念。
小道士對此也不以為意,現在的和尚早已不是當初願意吃齋誦佛,甘為眾生牛馬,青衣孤燈一輩子專心求佛的和尚了。
佛本是道,老道士在道觀這麼些年,好歹是沒有吃過幾頓葷腥,沒法,隻因為沒錢,一頭小青牛又舍不得殺,隻能夠偶爾指使小道士去抓山雞,可是山雞也好,野兔也罷,都是越來越精明了,再也難找到會一脖子把自己給撞死在樹上的傻雞。
小道士起身,拍了拍小青牛的屁股,小青牛正吃得高興,被人拍了屁股,立馬不客氣的一泡牛屎就拉了下來。
小道士一皺眉,對著小青牛的屁股就是一腳,小青牛也不生氣,反而是哞的一聲輕鳴。
安然上山,沿路無阻,身手矯捷,再往上,便是一個破道觀。
她眯著眼睛打量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小山坡上麵的一老一少一青牛,站在相距百米的位置,微微頓了頓身形,有些遲疑的樣子。
“上山吧。”
就在她遲疑的片刻,山風之中,似乎是攜裹著蒼老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如同驚雷一般的炸響。
安然心中驚異,但卻臉色平靜,再不遲疑,單腳躍起,踩踏在一塊巨石之上,借力再起,身影如電。
她隻是轉瞬之間便越過了這百米的崎嶇彎路,安然站在和那個穿著破爛的老道士相距著五米的位置,不時的看向正在一個勁踹著牛屁股,貌似有些氣急敗壞的小道士。
“你來啦?”
老道士悠悠然的問了一句。
安然一愣,點點頭。
“嗯,既然來了,先做個自我介紹吧。”
老道士沒皮沒臉的繼續說著,他知道這人是誰?
知道也是見了鬼了,這招叫做敲山震虎,老道士可沒有那麼通天的本事去算這些小事,他下的棋,哪一步不是下的天下大亂,魅惑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