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沒有再過多的說話。
楊林欣調著酒,女孩兒雙手捧著裝滿粉色果汁的玻璃瓶,睜著眼睛,望著他。
坐在吧台邊上的女人們,很是自覺的悄然離開。
她們敏銳的覺察到了空氣中彌漫著的不同尋常的氣息,那個看似單純無敵的女孩兒身上總讓人有種很不舒服的剝離感。
她太過純粹,以至於讓早已不知道經曆過多少風塵的女人感覺很難受。
誰都曾純情過,在幼兒園會和男生肆無忌憚的打打鬧鬧。小學時候能夠不帶任何其他色彩的去追著小男生追到廁所裏,隻為了敲那個壞男生的腦袋。中學時候可以安靜的坐在男生自行車的後座上,甩著兩隻純白的腳丫,無憂無慮,揚起來的笑容能夠和陽光觸碰,身後的長發肆意飄灑,一切帶著青春和純情的畫麵早就被擱置在了心底最深沉隱秘的地方。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女人不再是單純的女孩,仿佛頃刻間長大,變得世故圓滑,充滿了對於原始衝動的渴求。
在冰冷的社會裏摸爬滾打,心中的單純美好早就不知道被丟在了哪一個寂寞而又深遠的黑夜中,再也不見蹤影。
而女孩兒雙手捧著玻璃杯,大口略帶貪婪的喝著那一杯粉紅色不知名的果汁時候,流露出來的片刻滿足感,深深地紮進了這幾個女人的內心最為柔軟的地方。
曾幾何時。
為了一杯果汁就可以那樣真摯的感覺到歡喜。
為了一個背影能夠傻傻的對著窗戶外麵傻笑很久。
周圍的人越來越少,隻剩下調酒的楊林欣和捧著玻璃杯的女孩。
“喂,你不準備繼續讀大學了嗎。”女孩眨著眼睛,突然出口。
“應該不去了。”楊林欣語氣尋常,沒有刻意的逢迎,也沒有太多的感情,像是在說著這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哦,可是那樣不會很可惜嗎。”女孩的眼神閃過一絲落寞,有些惆悵的樣子。
“可惜?”楊林欣微微一愣,並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到底有什麼可惜的地方。
“嗯,你進入的畢竟是華夏第一學府,如果順利畢業的話,肯定能夠找一個很好地工作吧,就這樣放棄的話,難道不會感覺到可惜嗎。”女孩一本正經,微微晃動著腦袋。
華夏全國第一高校,隻要能夠順利畢業,工作待遇絕對是不會差,那樣一個全國學生都擠破了腦袋想要進去的地方,女孩有些不明白,為什麼眼前的這個家夥一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樣子。
當初能夠那樣決絕的直接離開頂級學校,然後跑來這邊當一個默默無聞的小酒保?
女孩單純的腦回路沒有辦法想明白其中的關係。
楊林欣似乎從來沒有考慮過這樣的問題,直到女孩問起來的時候,這才微微沉思著,最後微微搖搖頭:“不可惜。”
楊林欣沒再就這個問題說出自己的理由,女孩也沒有打算深問的樣子,隻是安靜的坐在吧台前麵,雙手捧著玻璃杯,燈光交錯之間撲打在她的臉上,有種很迷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