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再也按捺不住了，緩緩站起，鳳眸中稀疏寒光閃爍，嘴角的紋路是我從未見的淩厲。
“不，我不該叫你軒轅煜宸，我該叫你……司徒錦華！蓮華國師！”
風琉璃說出最後八個字的時候，心中更是沉痛難忍了，眸裏淚光閃爍。
“琉璃……”那人震住了，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而風琉璃卻搖搖頭，笑道：“請叫我璃兒，莫璃兒！”
“你瘋了嗎？你不是莫璃兒，你是風琉璃啊，琉璃！”那人竟然有些慌張了。
風琉璃緩緩向他走去，唇邊的笑越發濃了。
“冥冥中一切自有天意，曾經我想過悖天而行，卻終究掙不過一個“命”字。”
風琉璃悠長地歎口氣，該來的，終究是要來，想躲也躲不過。那麼，好吧，今夜就都做個了斷吧！
“軒轅煜宸，我很累了，你累不累？不如今夜，我們好好談談吧！”
那人怔立了半晌，這才緩緩將麵具扯下，露出那張如桃李般妖豔的麵容來。果然是司徒錦華！
“怎麼？不敢露出你原本麵目了？”風琉璃嗤笑，“可是我討厭再見到這張虛假的臉，你還是換回你原來的臉吧！”
司徒錦華，不，該叫他軒轅煜宸了，他苦笑道：“這就是我的臉，換不回去了！”
風琉璃一怔，難道她猜錯了？
“不，你沒猜錯，我以前確實是這張臉的，但是，為了你，我求別人將我的臉換成了司徒錦華的臉，所以……”被揭穿之後，軒轅煜宸倒是冷靜下來了。
風琉璃忍不住歎息。他是瘋了嗎？寧願不做自己，卻去做別人的替身？
“你不是為了我，是為了我的聖物，為了實現你一統天下的野心！”風琉璃扭過臉去，冷聲說道：“如果我沒猜錯，你是在馨兒被你殺了之後才發現，你得到的聖物根本就是假的，毫無神力，所以，你後悔了，可是，這時，卻有人告訴你說，馨兒根本就沒有死，於是，你就設了這個局，還不惜以十年壽命換來了乾坤挪移，讓曆史重演，你這樣做，無非都是為了得到真正的聖物而已！而我，居然真的被你給騙了！還傻傻地去求慕容塬宓給了神珠，你一步步引我來擎鉞，其實也不過是要讓我為了司徒錦華最終臣服於你，可惜，你想不到我竟然早一步識穿了你的麵目！”
司徒錦華，曾經是桃花般豔麗無匹的少年，曾經是將我擁入懷裏在雪崩的時候護著我的男子，終於露出了最真實的麵目。
藏了這些年，想必是累得很吧？
“我想不明白，我究竟哪裏露出了破綻？”司徒錦華和緩開口，說出的話冷若冰霜，割過風琉璃的鼓膜，劃開她心頭的血肉。這陣陣漫過心底的抽搐，許是就叫做痛……卻也痛得徹底，痛得讓人清醒。
原來，果真……
最後的一絲希冀被這一句話給炸得粉碎，惟有此刻這真實的痛楚，沉重得讓人無力承受。
眼角掃過他纖細如玉的指尖，那裏曾有與自己十指緊扣的溫柔。曾有的悸動在這一刻如流雲四散……
“你的布局確實是天衣無縫，可是，你漏掉了一個人！”
“誰？”軒轅煜宸一驚，蹙眉問道。
“北冥鳳夙！”
“他？！”軒轅煜宸狂笑道，“你在說笑嗎？他早已經是個活死人！而幾日前我已經授意北冥耀曄將他的屍體給扔下了萬丈深淵，早已經摔得粉碎了，他又怎麼可能告訴你這些？”
“他的軀殼是死了，但是你別忘了，你和他同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徒弟，你會移魂大法，他也會！”
“不可能！”軒轅煜宸狂怒，“移魂大法需要自己的血作引，還需要人犧牲軀殼給他裝載，他若是移了魂，我怎麼可能算不出？”
“因為，他並不是移魂到人體，而是……”移魂在了一隻動物身上！也因為有他一路上的保護，她才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裏！
想到雪梨，風琉璃的心潮澎湃起來，雪梨，我的雪梨……
沒想到到了最後，唯一不變的，卻唯有你！
想到現在已經不知所蹤的雪梨，風琉璃又想哭了。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風琉璃，所以才執意不願意恢複記憶，天虛道長憐憫她，所以沒有開啟她的記憶之門，可是她卻毅然自己點破了這封印！
風琉璃深吸了一口氣，冷笑道：“軒轅煜宸，即使沒有北冥鳳夙的提醒，我也會知道你的詭計的，你忘了嗎？我在現代是學醫的！就算我不懂得古代的毒藥，可是，還有滄溟會指點，我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