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黑暗得少有光芒,視線的大部分地方都是一些陰影,無數根鐵柱上綁著的幹屍隨風飄搖,顯得詭異而恐怖,我打了一個冷顫看向老僧:“你這玩得有點過分了。”
老僧慢慢的走到一根鐵柱前,蒼老的麵容變得扭曲起來:“我過分?當初那幫德瑪西亞的士兵就是用這樣的方式將苦廟的僧人全部殺死,我隻是報仇而已。”
“可是你殺了很多無辜的人。”我大聲道。
老僧冷笑一聲,顯得渾不在意:“無辜?隻要人活著就是一種罪,踩了螞蟻,吃了肉食,殺了動物,坑了同類,這些哪一種不是罪惡?既然有罪,那都得死。”
我一時間不知如何反駁他的極端觀點,因為從某種程度上說的確如此,人類有時候所做的事,的確是在犯罪。
“師傅,收手吧,已經有很多人都死於你的手裏,何必再執著呢?”弗拉基米爾勸解道。
老僧如同樹皮一樣的手輕輕的放在鐵柱上,灰色的眼睛裏滿是留戀:“人啊,活著就罪惡纏身,最好的辦法就是死亡,隻要死了,什麼都會消失,一切都幹幹淨淨。”
滿是死皮的手在撫摸著鐵柱的同時,地麵也開始搖晃了起來,我看到腳下的泥土正在龜裂,這片土地似乎要開始毀滅。
“師傅,夠了!”弗拉基米爾猛地喊出聲,他的身軀上血紅色的光芒刺眼無比,老僧直直的盯著他,滿臉震驚,喃喃道:“你沒有喪失本性,你還是那個恐怖的惡魔。”
弗拉基米爾身上的血紅色光芒越發的濃鬱,最終真的化成了血液在身體周圍流動,我感受到一股寒冷的氣息從他的身軀上不斷的傳來,但卻沒有絲毫的不適感,他變得恐怖,卻沒有喪失本性。
“我在地球上的一位師傅告訴我,善惡本來就沒有具體的規則,諾克薩斯的士兵摧毀了苦廟,但你也殺了他們,他們之死是為了贖罪,那你也同樣罪惡纏身,為什麼還能活這麼多年?你所謂的罪惡不過是為你的殘暴找的借口。”
“不是,我是為了淨化他們,為了鏟除所有的罪孽。”老僧瘋狂的吼著,地麵搖晃得更加劇烈,遠處的一片片小山都在淪陷,化作一片片火焰。
弗拉基米爾慢慢的走了過去,老僧就像被定住了一般,直直的看著靠近他的弗拉基米爾,蒼老而矮小的身軀在微微的顫抖,弗拉基米爾的手放在他的拐杖之上,周圍的血液將老僧慢慢的淹沒:“師傅,你該上路了,那麼多人死了,你何必還執著呢?”
拐杖被弗拉基米爾拿在手裏,老僧驚愕的麵容慢慢的勾勒出一絲笑容,似乎釋然,也似乎解脫,輕鬆無比。
“想要出去,隻能使用血色傳送術。”老僧突然說道。
我心裏一驚,聯想到之前的一切,突然明白了一些:“難道說血色傳送術是你創造的?”
“那是我最得意的法術,不過現在瓦羅蘭大陸上流行的卻是我故意改過的副作用版本,真正的血色傳送術,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副作用,那是我一輩子的心血。”老僧微笑道。
他說這話,朝著我慢慢的招手:“救世主,你過來吧,我教你怎樣出去。”
對於老僧說實在的,我還真不敢相信太多,但看到弗拉基米爾就在他旁邊,我也不怕他使詐,便大步走了過去,周圍山河破碎,估計還有不到十分鍾便要徹底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