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剛剛被扔在了一邊的那個人偶娃娃,此刻已經趴在了山中惠子留下的那一灘血水中。
屋子裏光線太暗,而且兩個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所以沒有人注意到這個人偶娃娃怎麼會自己移動到這裏,更加沒有注意到那張用筆畫出來的臉上,此時正掛著一抹詭譎的笑容。
保長最終還是放棄了了尋找,他不想再在這個屋子裏呆上一份中了,這裏是他噩夢才會來的地方。山中天一也不想留在這裏,因為血腥味讓他作嘔。
兩個人一同走了出來,保長把蠟燭吹滅了,放在了原來的地方。因為走山路拿著蠟燭沒有任何的作用,它根本就照不到地麵上,反而舉著燭台還是一種增添累贅的做法。保長在臨走之前,卻拿起了那把黃銅大鎖。
保長和山中天一走出去之後,保長隨手關上了大門,然後摸索了半天才把這鎖頭掛了上去,然後隻聽得見清脆的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這扇門便被鎖了上去。山中天一沒有說話,但是他卻不明白為什麼保長要鎖門,難道還有人來這裏偷東西嗎?而且,這一點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卻被保長給考慮到了。
鎖上了門,保長的心裏這才好像是放下了一大塊石頭,似乎鎖上的不是門,而是門內的什麼可怕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保長不知道。也許,保長什麼也沒有感覺到,隻是關上門對他來說,是一種心理上的暗示,暗示他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
兩個人小心翼翼的從山上一步一步的走下來,他們走的很小心,生怕一不小心摔倒了就會直接的滾下山去。保長是這裏的人,對於村子裏的路他十分的熟悉,因為那條路他已經走過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可是對於這裏的路,保長一點也不熟悉。
就這樣,山中天一跟在保長的身後,亦步亦趨的穿過了村子裏的小路。這個時候,家家戶戶早就已經滅了燈。也不知道裏麵的人是不是真的已經睡著了,反正是一個說話嬉笑的聲音都聽不到。不僅如此,就連全村的牲畜也似乎集體噤聲了。
在農村,一到了夜晚,家家戶戶基本上早早的就躺下休息了。就算是睡不著,坐在哪裏聊天,也沒有點著燈聊天的。因為那個時候農村家裏窮,買不起蠟燭,隻能是燒燈油,這些東西和都是用錢買來的。所以,沒有什麼事兒,晚上吃完了飯,收拾完了桌子,家家戶戶就都吹了燈,摸著黑坐在炕上聊天或者是直接就睡覺了。即便是那些女人想要做點針線活,也是盡量的把火苗給弄到最小,這樣能夠節省燈油。
好不容易,保長領著山中天一從山上走下來,踏上了村子裏的路,保長的心也頓時感覺像是有了一個著落。剛才那一段路走的那真是小心謹慎,幾乎每一步路都是挪下來的,生怕一不小心就直接從山上滾下來。那樣,不被摔死也要被摔斷了手腳。保長走的都是這般的辛苦,更別說山中天一了。有兩次,心神不寧,險些真的就直接滾下山來,把山中天一驚的那是一身的冷汗,不過這樣也好,就不得不迫使山中天一必須集中注意力,繼而讓他混亂的精神得以變得清晰。心中的悲涼多少的有些緩解,不至於在繼續想著祖母和惠子的死。
剛才從山上看向山下的村子,山中天一發現村子似乎要比別的地方更加的暗,仿佛那裏不是你人住的地方,而是一個巨大的深坑。看到這一幕,山中天一的心裏突然升起了一絲為這些村民擔憂的想法,這讓山中天一都感覺到了莫名其妙,為什麼他會突然要為這些村民擔心呢?他在擔心什麼?步沙已經被消滅掉了,她再也不能為所欲為了?難道說這六裏村還有什麼危險在等著這些村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