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過嗎?親眼看著心愛的人死在懷裏的痛。
那年,我問他:
——如果你愛上一個人,你會告訴她嗎?
——不會
——為什麼?
——我不可能愛上任何人
——我是說“如果”
——沒有如果!
後來,我再也不敢問他,會愛上誰,那種帶著期盼的失望總會讓我難以呼吸。
我叫藍若千,是萬惡之源魂靈鎖的宿主,你也許不會想到,我是一個沒有心髒的怪物。
我有時會想,如果當年哥哥沒有將我救下,而是任我自生自滅,或許,一切都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而我,
也不會被心愛之人的利刃刺透,也不會有什麼所謂的摧心剖肝的痛。
我也在問我自己,何必如此?
後來,我才明白,愛了就是愛了,不分對錯。
我與他,以天為媒,地為妁,結為連理。
從不曾後悔。
他曾許諾,傾其所有,護我周全。
我信,不曾懷疑。
他曾答應,帶我去到沒有人際到過的地方,種下遍地的海棠。
我笑,撲入他的懷抱。
他說,讓我等著,他很快回來,我應了,蜷在樹上,等了他整整三百年。
你說你會回來,為什麼騙我?
我曾上刀山,下火海,翻盡天下去尋;
我曾亂六界,毀人間,拋盡全部去找。
而這,隻為求他別再丟下我一人,直到直到,最後的最後,我才明白,我不過是他股掌之上的螞蚱。
我恨,恨他拋我而去;
我痛,痛無人肯憐我。
我殺盡天下,毀盡一切情愛。
最後,我想殺他,想剖開他的胸膛,想看看這個惡魔的心會是什麼樣的。
然而,我沒能殺了他,他說,他希望用他萬年的修為與仙身來贖我的罪。
我才明白,他真的拋盡了一切來護我。
我問他,為什麼一去不歸,他不語。
我貼近他的胸膛探聽他的心跳,靜悄悄的。
沒有,什麼也沒有,他的胸膛空蕩蕩的,真的,什麼也沒有!
我猛然想起:
——我要你的心,你給嗎?給我刀幹什麼?
——挖走我的心
原來,當年,他說把心給我,是真的。
……這些,還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記得,那時候,神靈兩界的戰爭剛剛結束……
判神殿上空已凝了層層的黑雲,黑雲下空是難以勝數的神兵神將。
眾神將高坐於判神殿上空,腳踏的是七色祥雲,整整十二條祭金龍盤旋在判神殿周遭。
四龍吐水落成水簾,好似在各界之首周圍拉起一道帷幕,眾神眾將分列在兩旁。
判神殿審判的是靈界之主洛天清。此時他被束在鎖神柱上,整整十二道九天玄鐵製成的鐵鏈從他的腳裸、手腕穿過縛住了他。
而他,奄奄一息,全身的血早已凝成紫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