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閻無赦趕在逍遙王來要人時,讓杜燕把丁妮送出去,閻府開始準備婚禮,下人們臉帶笑容,忙碌得不可開交。老奶奶更是笑得燦爛,寶貝兒子終於成親了。閻無赦卻還在憂慮,飛兒醒來後,身子越來越弱了。
以免老奶奶擔心,閻無赦把婚禮定在五天後,讓她忙碌個不停,沒有機會進來房間。杜燕開始經常跑去斷崖,等待著冷靜的消息,不想窩在閻府裏看見飛兒如此虛弱。
房間裏,飛兒依靠在閻無赦的胸膛上,本來粉紅的臉蛋,現在蒼白如紙,水靈靈的眼眸一點精神都沒有,就連呼吸都縹緲弱小,像隨時消失似的讓人心疼。
“飛兒?”
“嗯?”
“沒事,叫叫你而已。”
“……”
這種對話在今天已經響過第六次,閻無赦深厚內功都無法感覺到她的氣息,心頭蒙上一片恐懼,害怕。
大掌撫著筆直的頭發,薄唇擱在她的頭頂,輕聲說:“過幾天,飛兒就要成為我的新娘了,你要趕快好起來。”
“嗯。”
飛兒扯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她很清楚自己的身體,似乎連五天都難以熬過。那次使用靈力太多,心髒傷口完全負荷不了,時不時會流出幾滴鮮紅的心血。她怕爹哋傷心,並沒有告訴他,隻是拿其他衣服擦擦,丟在一旁。
但是,那堆衣服似乎已經血跡斑斑了……
“飛兒累了嗎?”
飛兒抬起頭,纖手撫上他的臉,回道:“不累。”
“爹哋陪你休息一下好嗎?”
“嗯。”
閻無赦小心翼翼地讓她躺下,輕擁著她,粗糙的手掌溫柔地摩擦著她的後背。很快,紫眸緩緩閉上,小飛兒便進入夢鄉。
見她睡著,閻無赦蹙起眉,黑眸深情地看著她。
最近飛兒睡得很多,一天幾乎都在睡夢中渡過,不是他叫醒她,估計她可以整天就這樣睡下去。
他很擔心她會一睡不醒,很擔心那迷人的眼眸不再睜開,很擔心那紅唇不再回應他的話。
“飛兒……爹哋陪著你,永遠。”
嘴唇扯了扯,連微笑的力氣都沒有,隻是那精致的臉蛋上依然如此滿足的神色,讓閻無赦感覺到她的幸福。
好心疼的幸福……
下午,杜燕從斷崖回來,剛走入院子,瞥見閻無赦一人坐在石桌旁喝悶酒。他垂頭喪氣地走到閻無赦身邊坐下,拿起他的杯子,頭一仰,整杯酒幹了。
閻無赦提起眼簾,看著他問道:“情況如何?”
杜燕搖搖頭,深深地歎了口氣:“沒見任何動靜。”
“哦。”失望的嗓音,閻無赦為他和自己斟了杯酒。
“這麼多天過去了,靜兒還沒有消息,真急死了。”
“嗯。”
“飛兒呢?情況怎樣?”
“不太理想,我連她的呼吸都感覺不到了,隻有握著她的手腕才知道她是活著的。”
杜燕猛地轉過身來,嚴肅地看著閻無赦,說:“閻叔叔,倘若靜兒趕不上,飛兒就……”
“嗯。”閻無赦打斷他的話,“我知道。”
“你打算怎麼辦?”
“我會一直等下去,我相信靜兒,相信飛兒的哥哥。”
“……”杜燕驀然止聲,這回冥王可是愛慘了。
“飛兒會熬過去的。”
堅定的信念就是支撐他的動力,無論如何,飛兒都能離開他!
到了第四天,飛兒在睡夢中被閻無赦叫醒,丫環拿來喜服放在床頭便出去了,閻無赦扶起她,親手為她寬-衣解帶,為她換上衣服。
粗糙的手指溫柔如水,動作緩慢,一件件衣服落在床上,最後露出一具纖細的身體,潔白無瑕,誘人心動。
黑眸忽略那兩團高聳的柔軟,視線放在左心房的傷痕上,瞥見一絲鮮紅正流出來,連忙用手捂住,驚訝地皺起眉。
飛兒見他的手按在自己左胸上,立刻垂下眼簾,指間流出的鮮血讓她愣住。糟了,被爹哋發現了。
“飛兒,你的傷……”
“不礙事的,爹哋別擔心。”
閻無赦抓住那隻亂晃的手,嚴肅地問:“何時開始流血的?”
“……不知道呢。”
“說!”
飛兒猛地一震,委屈地皺起眉:“飛兒……飛兒真的不知道。”
閻無赦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心痛地把她拉進懷抱裏,緊緊地擁著:“飛兒,對不起,對不起。”
“爹哋別擔心,飛兒……飛兒不會有事的。”
“嗯!”除了相信,他還能做什麼呢?
大紅喜服套上身,飛兒精神突然變得很好,坐在床邊興奮地看著自己身上的精致紅袍,她終於可以成為爹哋的新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