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身來,看著我軍因對方的毒藥而倒地的眾將士,悲痛之情無法言訴。
我將手指探向身邊中毒倒地的士兵,心下一陣悲涼。始原的毒藥藥性極強,如若不是因為中途風向發生轉變,恐怕我軍的損失定會不小。
看著腳下萬餘眾將士,我的眼睛發脹,鼻子發酸。
“傳本副將命令,我軍為國捐驅的將士,一律厚葬。各位副將清點陣亡者名單,待回朝之時,奏請皇上,將雙倍撫恤金發給其家屬。”我聲音哽咽著說道。
“是,莫將替死難的兄弟多謝李副將的奏請之恩。”幾位副將齊聲說道。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大家的眼裏都噙著淚水,強忍著沒有掉下來。
“拉拉,戰爭殘酷,沙場無情。今日如果沒有你設計的新式武器,那麼我軍城池將會失守,眾將士也將屍埋邊關了。大家切莫太過悲傷,好男兒就要為國為民不惜血肉之軀。雖然眾多弟兄先行倒下了,但是我們要守住這塊用他們的鮮血染成的我東漢疆土。待我們擊退敵寇之時,倒下的兄弟定會含笑九泉的。現在,就讓我們為他們送行吧。”大哥首先脫帽向死者致哀,我與眾將士也各自脫帽放於胸前。
醉臥沙場君莫笑,
古來征戰幾人回。
我的心情異常鬱悶,完全沒有勝利者的驕傲與興奮。有的隻是胸間的一塊巨石堵在那裏,無法呼吸。
“我討厭戰爭。”我在心裏大聲和呐喊著,其實我想大聲的叫出來,用盡全身最大的力氣。但是理智告訴我不能,作為一軍的統率不能流露出半點懈怠的情緒,這樣會嚴重的影響到其他眾將士。
我壓抑著自己悲憤的情緒,默默地下得城樓,隻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自己療傷。
大哥看著我落寞的背影知道我處在糾結當中,沒有再勸慰於我。
我躲在自己的營帳,試圖做一隻鴕鳥,怎耐內心無法平複,頭腦當中始終出現慘烈的畫麵。我已經無暇顧及師叔他們的安危,因為我感覺今天我就是一名徹底的劊子手,親自把十幾萬人推向了斷頭台。雖然是為了捍衛國家的領土,但是自己實在說服不了自己的殘忍、無情、冷默以及自以為是。
敵軍營帳
灰頭土臉的司徒楚終於回到了自己的營帳。
他驚魂未定,他怎麼也不願意相信今日發生的一切。太過於虛幻太不真實了,一向自信的驕傲的他就這樣被敵軍打的殘敗。十幾萬將士屍骨無存,他無法渲泄內心的憤怒與狂燥。他將自己心愛的茶杯一下子摔到了地上,杯子應聲而碎。
“啊,啊,啊。”他揮舞著寶劍發瘋般的亂砍著,咆哮著,釋放著。“今日之辱本王來日必報。”他嘴唇哆嗦著,臉色鐵青。
榮廣站在帳外,聽到了主子的喊叫。他隻感覺渾身在發抖,他隻想找一個地方藏起來。
“該死的蒙祿,別讓我再見到你。”榮廣咬牙切齒的在心裏罵道,“你這個叛徒,居然給我們假情報。讓我軍損失慘重,以殘敗收場。我要用你的血祭奠我十幾萬死傷的將士。”他將嘴角咬出了血,一雙血紅的眼睛幾乎能殺人。
“榮廣”帳內傳來喊叫聲。
榮廣的心幾乎糾結在一起,“屬,屬下在。”他深吸了一口氣,硬著頭皮進入帳內。
看著地上碎裂的茶杯,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來主子真的是發怒了,竟然將皇上賜予的九龍杯摔碎了。“王,王爺,叫屬下所為何事?”他走上近前,拱了拱手,低下頭來不敢正視司徒楚那雙暴扈的眼睛。
司徒楚緊盯著榮廣,手早已握成了拳頭。“把蒙祿給我帶回來,不管用什麼方法。”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是,王爺。”榮廣稍微鬆了口氣。
司徒楚哼了一聲,“你是負責與他接頭的,難道事先就沒看出任何端倪嗎?”
榮廣見司徒楚的矛頭指向了自己,趕緊跪了下來。“王爺明查,屬下確實不知蒙副,啊蒙祿會叛變通敵。屬下隻當他一片赤膽忠心,為了我始原的霸業寧願實施苦肉計來套取對方的情報。怎會料到他竟然變了氣節,請王爺饒恕屬下不知之罪。”說完咣咣的連續磕了幾個響頭,以至於額頭上布滿血跡。
司徒楚皺了下眉頭,今日一戰損兵折將,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即使心中再有諸多質疑,也隻能暫時放一放了。
“傳本王命令,有捉到蒙祿者一律重賞。本王不出這口惡氣誓不罷休。”司徒楚一拳擊在桌子上,桌子應聲而裂。桌上麵的筆墨紙硯,盡數散落一地。
榮廣打了一個哆嗦,如果此一掌拍在自己身上,哪還有命在?“是,屬下馬上傳令下去。”沒有主子的命令他一直跪在地上,不敢有任何動作。
司徒楚厭煩的揮了揮手,榮廣如獲大赦般一骨碌爬了起來,幾欲跌倒。
出得帳外,榮廣擦了把汗,自己總算是撿了條命。
司徒楚跌坐在了椅子上,閉上眼睛,內心無法平靜。
城樓上那位氣定神閑的將領眼神為什麼如此熟悉?
難道他就是那個上次使毒的副將?蘇誌宏的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