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被刑部抓去審問………..回來後就一直昏迷不醒…….大夫說,怕是要安排後事了。”春蘭嗚咽著,斷斷續續道。
話還未說完,慕容絕便一把鬆開春蘭,拄著拐杖一瘸一拐急切的朝著淩煙閣奔走。
阿九看了看落空的手,眼中劃過一抹落寞的神情,怔怔望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知心中所想。
“阿九,你的臉需要上藥。”楚離關切的聲音拉回了阿九遊離的思緒。
“啊?楚大哥。”阿九回過神,不自覺的附上腫起的麵頰。
“丫頭,為何不躲。”楚離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把藥置於掌心,然後用手指蘸起,輕柔的塗抹在她臉上。
“我,躲不開。”阿九尷尬的笑笑,如果那時要躲開舞青衣的攻擊,以她現在的身手,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她方才扶著慕容絕,她不想讓他狼狽的跌倒。
“傻瓜。”楚離怎會猜不到她那點小心思,無奈的低歎口氣,繼續手中的動作,眉宇間皆是化不開的疼惜。
這個女子,總是這般隱忍,何時才會懂得保護自己,何時才會讓他省心。
舞青衣陰鬱著一張俏臉,看著兩人許久,勾唇冷笑,末了才不甘願的甩袖離開。
***
淩煙閣。
廂房裏藥香彌漫,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
慕容絕推開那扇門時,隻覺得胸腔像是被壓下一座大山,沉重的無法呼吸。
“紫萱。”他低啞著輕換,一把扔掉手中的拐杖,跌跌撞撞的走到女子跟前。
床榻上的人,臉容慘白如雪,眉心緊蹙,似是隱忍著極大的痛楚,輕輕闔著雙瞳,纖纖十指被紗布包裹著,血跡斑斑,慘不忍睹。
“絕!不要!絕,危險!”她光潔的額頭滲滿薄汗,幹涸的唇瓣囈語著,似是陷入了可怕的夢魘。
“紫萱。”慕容絕心中一痛,握住她染滿血跡的手。深深的自責盡數蔓延,壓得他失去了所有力氣。
此刻的她,不禁讓他憶起三年前,她用血肉之軀,決然的替他擋了一劍,身中劇毒,自此日日長臥床榻,百病纏身。
如今,又是因為他的疏忽,讓這個女子再次承受這樣的磨難。他慕容絕何德何能,讓一個女子無回報的付出。
“王爺,王妃的意識一直是這樣,昏迷中一直喊著您的名字,根本喚不醒來。”春蘭跟著進來,抹掉臉上的淚珠。
“該死!本王不會放過那群狗賊。”他怒極,額上青筋直跳,大手緊握成拳,泛起森森白骨。
春蘭看著主子虛弱慘白的麵容,跪在床前輕聲道:“王妃,您醒醒,我們的王爺平安歸來了。”
“快,去把楚離請來,他一定可以救紫萱!”慕容絕強壓心心中的悲痛,理智的吩咐下去。
“是,奴婢這就去。”春蘭起身,忙不迭的朝著梨苑跑去。
***
三月初七,陰雨綿綿,碧珠出殯的日子。
靈堂裏,安靜的擺放著一具黑漆棺木,熏香繚繞,有超度的法師揮舞著黃色冥紙,紛紛揚揚,漫天飛舞,似是吟唱著哀傷的曲目。
阿九身著雪白的孝服,麵色沉靜,強壓心中的悲痛,一步步邁入靈堂。
虔誠的跪在蒲團上,她雙手捧著香火,心中暗道:碧珠,你安心去吧。我會永遠記住你,但願下輩子,我們有緣再做好姐妹,由我來守護你。”
末了,阿九把香火插.入金色的灰爐,轉身,赫然發現身旁跪著一抹白影,竟是楚離。
他同阿九一樣,安靜的完成祭拜後,方才說話:“阿九,去給碧珠上個妝容吧,她生前最愛美麗了。”
“不。”阿九適口否決,連著後退幾步,她再也無力看一眼那枯槁的容顏,碧珠最後慘死的摸樣將會成為她生命中永遠無法抹去的夢魘。
“阿九,不用害怕。聽我說,你先看一眼碧珠再做決定。”楚離輕聲道,拉住她來到棺木前,抬手緩緩掀開。
棺木開啟,淡淡的檀香木入鼻。
“這是?”阿九愕然,滿目震驚,怔怔的望著那不可思議的一幕。